儀式結束後，齊誌鴻迫不及待的回到祈禱室，掏出金幣，隨手一拋，魂魄離體。
“敬愛的父神，您的孩子向您問安。”
“我的孩子，你似乎在恐懼。”
“敬愛的父神，我記得您說過，在你的神國，我毫無秘密可言。”齊誌鴻賭氣般說出這話，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抵是精心謀劃的事情在別人眼裏如喝水般簡單，或者說，自以為的完美解決方案在別人看來仿如喝水般正常。
挫敗感湧上心頭，鬥誌全無。
“我們存在了無盡的歲月，見過了無數的陰謀詭計，見識過無窮無盡的英雄人物，傑出人才。他們的智慧讓身為神靈的我們也歎為觀止，出於神靈之間的默契，他們的靈魂隻能由他們信仰的神靈接納，卻不妨礙其他神靈去窺視他們的智慧。”神座之上的那位緩緩低語，仿佛感慨般解答著齊誌鴻內心的困惑。
是了，或許神靈不夠智慧，但是他們無盡的生命讓他們擁有了各種各樣的經驗，或許因為他們沒有各種各樣的憂愁煩惱讓他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是，經驗會讓他們一瞬間了然各種事情。
無他，命長罷了。
許是洞悉了齊誌鴻想法的轉變，神座之上的那位繼續道，“當然，經驗以及見識是很奇怪的東西，對於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新鮮事物，經驗就失去了作用，而且，經驗也代表著陳舊，陳舊的思想，或者說固有觀念，一旦新鮮事物出現，總會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應。”頓了一頓，仿佛思考了一下，“就比如你，我的孩子，你來自一個神奇的世界，你的想法非常奇特，天馬行空般的想法才是讓人措手不及的，即便有著無盡經驗的神靈，也會因為措手不及而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應，當他們的不適應越來越多，你的機會就來了，或者說，我的機會就來了。”
被教育了，齊誌鴻悲催的發現，神靈在無盡的歲月中見過了各式各樣的奇葩，或者說各式各樣的天才，他們驚才絕豔，他們的想法天馬行空，他們的種種經曆或許沒有被記錄，卻難逃這些神靈的雙眼。
至於齊誌鴻自己，他也是吸收了無數先人的經驗才有了各種各樣的見識，可是，文字記載始終不如親眼見證來的直接，也沒有那麼印象深刻。
當然，齊誌鴻也有屬於自己的傲氣，經驗這種東西隻是過去，而不是將來。
隻見過木頭船的生命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一堆鋼板是如何在大洋上縱橫馳騁的。
齊誌鴻的傲氣隻持續了一會，畢竟，齊誌鴻的見識也不過如此，畢竟，他能想到的也不過是一堆鋼鐵上太空，了不起是一堆合金，媽的，誰能想得到未來會怎樣，萬一是一堆木頭上太空呢。
經驗或是未知。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所以，經驗主義害怕去探索未知的事物，因為，他們的一切都來源於他們那可憐的經驗見識。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多麼難能可貴。
恢複了自信的齊誌鴻離開了神國，他沒有問出心中的問題，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神國降臨的靈魂無論是死後升天還是神靈創造，他們所攜帶的經驗都不再可怕。
無論他們生前如何驚才絕豔，無盡的生命都將磨滅他們的探求精神，即便還有些保持了求知欲的，齊誌鴻也不再放在心上，傳統思想的改變在這個一潭死水的世界是非常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