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心,你到底在鬧什麼,你不上學以後能幹什麼,你要是不上 那你現在就去外麵打工賺錢,你就知道上學有多輕鬆了,你就知道這個錢有多不好賺了,總比你浪費時間,一天天呆在你那個小臥室裏麵,不知道幹什麼要好,讓你不要鎖門,不要鎖門,有什麼是我們父母不能看的嗎。”伴隨著門把手被扳的嘎吱嘎吱的響聲,躺在床上的少女卻不為所動,她早就習慣了,隨意敷衍了一句“嗯。”又開始了,總有人自詡醫生,站在高點對你指手畫腳。“嗯嗯嗯,一天天跟豬一樣,就知道嗯,你是啞巴嗎,你除了嗯還會幹什麼,成績成績不好,話話不聽,每天擺著個臉給誰看,給我看嗎,我真是不知道我到底哪裏對你不好,你現在還學會了撒謊裝病,你就是矯情,心理素質不行,我看你明天呆在你那個破房間活的好好的,哪有一點抑鬱症的樣子,裝都裝不會,要麼你就去上學,要麼你就出去找個班上,不要在家裏好吃懶做,看見你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煩。”婦女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說的對,激起了恬心的內心的掙紮和愧疚,她現在的生活就是在混吃等死,既不想和那可憐的父母扯上關係,又不可避免的靠他們養活,她可真見啊她想。“嗯,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沒有一絲的感情和溫度,像女孩的態度一樣,表麵平靜無波。
“你寧願工作也不去上學?高中學曆和大學學曆能一樣嗎,別人在辦公室享受著空調,也不用風吹雨淋就把錢拿了,你現在出去是去搬磚嗎,你這個年齡有人要你嗎,你真的瘋了,我都是為了你好,希望你以後能過的好,不要像我和你爸爸一樣每天累死累活,工資又少的可憐。你就是不聽我的,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殺千刀的。”恬心皺了皺眉,“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是靠自己的雙手掙錢,不燒殺搶掠,不違背法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與其每天在我這裏抱怨,不如提升自己,提升你自己那點掉進錢眼子裏的力不從心。”門外的婦女氣急,接連說了好幾聲你,卻再說不出一句話來。“算了,隨便你,我也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就是死了也和我沒關係,我去上班了,飯就在餐桌上,你愛吃不吃。”安靜……像沒有人活著的安靜,過了一會,玄關處傳來嘎噠一聲,她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她壓製住了心裏的波濤駭浪。
頭疼,一陣一陣的,好暈,好難受……恬心坐了起來,自嘲一聲“看來,躺太久了,這具破爛的身體也快承受不住了”她的眼神漸漸變得空洞無神,她又在想父母所說的“亂七八糟的事”了。高考結束了,少女頂著一頭白金色的高馬尾從考場出來,她的臉上洋溢著自信和陽光,是這個年歲最美好的樣子,像一束溫暖的光,能夠照亮別人的光。畫麵一轉,女孩的頭發還是黑色,臉上也滿是自卑與膽怯,在考場上緊張失誤,出了考場麵對父母喋喋不休的詢問與“鼓勵”,她像困獸一樣,囚在自己編織的籠子裏。她們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一個人,她們截然不同。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不覺的流下眼淚,恬心內心嗤笑“這有什麼好哭的,總是莫名其妙,控製不住的流淚,真煩,明明不想哭的,嗬”她總想在表麵保持堅強,雲淡風輕的模樣,不想讓別人窺探到她內心一絲一毫的脆弱,她豎起高高的城牆,渾身長滿了尖銳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