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呐喊聲,嗚咽聲,望著往日一個個熟悉的親人在身邊不斷的倒下,年幼的白豊那雙堪堪握住槍杆的小手也在不住的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白豊失神的說道。
“豊兒,快走!”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白豊耳旁響起,瞬間激醒了這個呆立在場的少年。可是周圍不斷逼近的鮮卑士兵卻宛如駭浪一般源源不絕。
“豊兒!娘這就來救你!”隻見一個英氣的美貌婦人,單手挎刀,右手持矛,身上甲胄如血染一般,疾奔著往白豊那裏衝去,無奈敵軍數量過多,始終無法衝出圍障。
“該死!千不該萬不該附和爹去幹什麼保國衛民的大事!如今這種局麵究竟該如何是好?”白豊雙眼無神,麵無血色的愣在原地自言自語道。本以為自己占著穿越而來的優勢能提前知曉未來走向,怎奈何這次鮮卑三部同時暴動侵略邊境,突逢此難白豊隻覺得六神無主茫然失措。畢竟讓一個六歲的孩童去參與戰爭,又能做的了什麼?
“啪!”突然間一個幹淨有力的巴掌聲在白豊耳邊回響起來,隨後一記手刀正中白豊脖頸,猛然間暈眩感迅速襲來,恍惚中白豊感受到一個溫暖有力的厚繭大手緊緊的錮握著自己細小的手掌,隨著一聲低沉耳語,振臂一揮便將白豊甩到了戰場邊緣,正好由楊玉穩穩的接住。
“妙真!豊兒就交給你了!”一張威嚴肅穆的臉龐上早已布滿了血漬,濃密的胡須也已雜亂不堪。
“嗯!”楊玉迅速以鏈帶甲扣將暈過去的小白豊係著身後,收刀挺槍上馬。
“保衛夫人和少主!”周圍族人也在不斷靠攏,以血肉之軀阻擋著鮮卑士兵的進犯。
“接首領口令,並州白氏負隅頑抗!全族上下,雞犬不留!得族長白厲首級者,賞五百金!牛羊百頭!漢廷奴隸十名!”一聲大喊從鮮卑敵將口中傳來,話語間使得戰場中的氣氛更加焦灼,無數鮮卑士兵貪婪的望向戰陣中央揮舞著墨色長槍的白厲。
電光火石之間,白厲猛然抽起近旁的一杆長槊,從戰陣中投射而出,弧光閃爍鮮卑敵將躲閃不及,槊頭正中腰腹,當即墜馬斃命,於陣中立馬引起不小的慌亂!
“嗬,某白義方大好頭顱在此,誰人可取?!”白厲高舉長槍怒喝道。
頃刻間楊玉瞅準時機,攜同剩餘親族騎士,躍馬馳騁加速,向敵軍西南處突破。幾十餘人騎槍架陣,人馬合一,如同萬裏奔雷的火矢一般,借由敵軍躁亂之際,一路向西狂奔,最終突出了重圍!
“義方,送走豊兒,就來救你!”如火焰般的馬匹在不斷的加速,風中僅剩殘存的聲音回蕩在戰場之中。
“哼!不過三千人的軍隊,竟然抵擋了我軍數日!素利,你部的勇士都是什麼酒囊飯袋?”隻見遠處敵軍陣列展開,中心為首一個手拿鐵蒺藜骨朵的鮮卑首領,騎著蠻牛緩緩向前說道。
“步度根!我放你娘的屁!穀口狹窄,對方以逸待勞,我軍又無鐵甲,皆是步騎!哪有那麼容易拿下?”素利肥頭大耳不耐煩的說道。
“將軍勿慮,如今也隻剩這白厲一人在垂死掙紮了,等解決了他,接下來我們在境內就能暢通無阻了!”一旁的儒雅文士趕忙勸慰道。
“哼,但願如此!那個漢廷女人呢?就這麼放跑了?”騎在蠻牛身上的步度根,無聊的掏了掏耳朵慢悠悠的說道。
“哈哈哈,漢廷的女人我最喜歡了!那個女人我當然不會放過!”素利舔了舔嘴唇望著騎馬狂奔而去的楊玉貪婪的說道。
“阿齊那!你和竇主簿帶隊人馬,務必給我抓到,小的可以弄死,大的一定要帶回來!我可是好久沒嚐過妙齡少婦的滋味了,哈哈哈哈!”素利灌了口奶酒隨後拍了拍肚皮淫笑道。
“是!首領!”一旁的竇主簿與提著長斧的鮮卑大漢立即帶著人馬朝楊玉的方向追殺而去。
“真沒想到並州之地,竟也有如此人物!”一旁身騎白馬,頭戴獸皮帽的異族大漢摸著下巴胡須嘖嘖道。旋即眾人齊齊望向戰場中間持槍激戰之人。
“軻比能,一人之力再勇猛又有何用?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素利一臉不屑的說著,肥胖的臉龐在寒冬的裹挾中愈發通紅。
“可不能小覷這等人物!之前我部數次南下侵略未果,皆因此人自發組織鄉勇團結境內綠林,屢次抵擋,好生難纏!此次若不是我鮮卑三部共同入境,隻怕難以消滅這雁門白氏” 軻比能審視著戰場中正在拚殺的白厲,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