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冬以來,山下小鎮子的獵戶倒是安分了,一個個窩在家裏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大的鎮子籠罩在風雪裏,一盞盞燈光從小屋裏亮了起來。

村頭一戶農婦抱著孩子自顧嘟囔:“進入臘月了這數著日子盼過年啊,這可別再丟了吃食,前兩天東邊張屠夫剛丟了二斤肉,西邊老陳家新婦又丟了一件虎皮大氅,那可是她嫁妝,嘖嘖,這山裏妖怪不吃人淨幹些小偷小摸的勾當…”

“別胡說了,哪有妖怪?”她男人斜睨了一眼婦人。

“我聽…”婦人剛開口就被男人打斷

“有劉瞎子看到的?”男人笑罵“他一個瞎子的鬼話你都信啊!傻婆娘!”

“不是劉瞎子,是從城裏回來的小秀才說的,你不知道,說是昆侖山上下來的老神仙捉狐狸精,好多城裏人都瞧見過,還說那狐狸精有九條尾巴,那老神仙一劍過去就給斬了7條去”婦人說著又比劃了起來,雙目一瞪手指男人學的倒是活靈活現:“淦,妖孽哪裏逃!”

男人一哈腰嬉皮笑臉道:“姑奶奶劍下留人”女人收起手勢又道:“你忘了老羊倌說的那件事了嗎?他當年山上可親眼看見一個女妖怪從溪邊土裏爬出來的,可驚悚了!”

男人搖搖頭道:“可你也知道老羊倌那時候才八九歲, 一個孩子的記憶有所偏差,哪裏當的了真?還信誓旦旦的說是山神顯靈,護一方安寧,我看也是胡說八道罷了,”說罷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婦人連忙跟上男人倚著門問:“這麼冷,眼看天都黑了你做什麼去?”

男人頭也沒回隻回了句“撒尿”

隔著簌簌落下的白雪遠處山上徒然紅光乍現,緊接著白色冰峰一閃,倚門婦人媽呀一聲驚叫:“當家的快看哪,山上有動靜,怕不是真有鬼怪作祟吧。。。”

半山腰一老一少不遠處對峙,此時他們已經纏鬥了幾日,少年自知法力尚淺,招架不住道家術法,隻能邊抵抗邊設法脫身,哪知這老道竟對其窮追猛打。竟從百裏香山追至此不知名深山。

須發皆白的老道士一席黃白相間的道袍風中搖擺,一柄劍遙指不遠處的少年郎:“大膽狐妖可讓老夫一頓好追,還往哪裏逃?”

少年一身傷痕,妖丹已有裂痕怕是再動靈力妖丹破損,再修行已不易,恐有性命之憂。

他長身玉立卻血跡斑斑隻是站著就感覺下一秒要被淹沒在這無邊風雪裏。

“嗬嗬...”他無奈慘然一笑風在他如墨般的長發間翻飛起舞,一縷落在他帶血的唇上,隻微啟唇瓣,清冷的嗓音響起:“我本本分分修煉,從無害人之心,你卻對我窮追不舍,痛下殺手,有違道義吧!”

道長冷哼一聲眼底的殺意盡顯:“少狡辯,妖就是妖,如今你根基尚淺,若不除你,難保他日修得大妖禍亂世間。”指尖微動,內力灌入手中斬妖劍,劍花一挽,人隨劍動,劍指少年喉嚨而去,少年微一轉身指尖夾住劍身往裏推,腳下不停推著老者往前衝,老者退無可退身子淩空騰起,聚氣凝神劍氣直逼少年,少年心下一驚,自知不敵,卻還是聚起內力一博,一時間紅色的內力被道士冰冷的內力擊散,人也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去數十米,重重的摔下。內丹損傷,一口血噴出,腿骨斷裂,他忍著痛一點一點爬向身後,道士也被少年靈力震退十幾米,腳下已是不穩,劍狠狠插進雪裏這才穩住身形,一滴滴鮮血順著劍身緩緩下流,竟是傷了仙根。

重聚仙力殺他不是難事。他心念一動開始聚力。

再看少年,已是拚盡修為殊死一戰,到底沒有多少勝算,退無可退,後麵就是萬丈深淵,是被道士滅了妖丹就此灰飛煙滅還是殊死一搏跳下深淵?貌似已經容不得他多加思索了,眼看著道士舉劍又要卷土重來,少年心下一狠,轉身滾下山崖。

道士緊追到崖邊,還是晚了一步。

也罷它已傷了妖丹怕是再修行枉然,待我傷勢大好再取它性命也不遲。念及此道士收了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