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塵聞言,眨眼道:“小紅妹子,你是說長公主想招攬我幫她賣命?”
“你別這般盯著我,我心裏慌……”小紅聽他這一聲“妹子”喚出口,心都酥了,趕忙擺手不敢瞧他,好一會兒才道:“這我也說不準,不過昨日長公主見你連勝七十餘人,那份欣然自得之意,絕不作偽。若不是把公子當做自己人,可不會這樣。”
陳塵心道:是了,難怪她說我沒有立身出世的上進心,敢情兒這金剛芭比是要我誠心歸附,做他的門人。
可是陳塵此來中原,或說來這世上,本就想著做個自由自在的漂泊旅人,於“飛黃騰達”四個字實是興趣缺缺,要他長住京都自困樊籠,那便大違本心。
“依昨日南校場的光景,我這點本事雖遠不及師父那個老變態,但在世間行走,想來也不算為難。可真要得罪了那金剛芭比,之後的事可就難講得很了。”
他心裏一時好生難以委決,這幅模樣被小紅看在眼中,猜他已動了心思。這小紅雖年紀輕輕,但到底是陪侍在長公主左右的玲瓏人物,知道此事須得這位陳公子自己想通了,那才最為妥當。
於是她也不再多說,隻輕聲道:“公子用完了早膳,自有人來安排住處,尚賢館那般簡陋地方,住起來可沒這慧靈別院方便,這也是殿下的意思。殿下一會兒要進宮麵聖,我需在左右,少陪了。”
這調換住處的事,陳塵本想著拒絕,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小紅去後,他又吃了些餐食,可惜心中有事,也品不出什麼好滋味。
果然,他這筷子一放,便有人從外間進來,恭恭敬敬地引他到新安排的住處察看。
這慧靈別院本就是皇家別院,占地規模自然不小,當中花木假山、流水亭台一應俱全,營造之人匠心別具,真可謂一步一景,無愧人間福地之名。
陳塵的新住處名為“近水軒”,瞧著這匾額,陳塵淡笑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這名字倒是別有一番深意。”
尚賢館裏留著的行李本就沒什麼東西,唯一的貴重物品就是那柄長公主送的故淵劍,此刻劍已掛在房中。陳塵瞧見了,便知這調換住處的事,金剛芭比早就安排停當,並不容自己置喙。
“真強勢,也不知道崔家那個喜歡她什麼?喜歡她大高個?喜歡她那一身腱子肉?嘖嘖。”
他這話其實刻薄了些,長公主的容姿全無可挑剔之處,說是世間難覓的美女並不為過。再者今日長公主穿的一身湖藍色秋衣,將肌肉全遮住了,一襲宮妝化的也恰到好處,除了個頭高的令人有些壓抑,別處倒也說不上有什麼不美的。
當下閑極無事,陳塵屏退了仆役,獨自在房中四處觀賞陳設,不免對這天家富貴加深了幾分認知。外間的書房裏,一麵臨牆的書架上整整齊齊擺著一色的書冊,陳塵近前翻看了一會兒,裏麵多是兵書戰冊,亦不乏經史子集。
他尋思讀史明智,也好多了解一下這陌生的世界,便挑了一本《漢史》,便在書案前細細品讀起來。
書頁流轉,時光易逝。陳塵早間吃得足夠多,故而並不用午膳,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未時。正看到第七卷,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陳公子,還請速速移步花廳。全真教掌教真人衝靜道長,天師道掌教真人張緒之,武當派掌門天權道長等十三個門派的掌門、長老,正在花廳用茶……小的瞧著,眾位老神仙麵色不善,似是來興師問罪,還請公子小心應付。”
來報信的仆人戰戰兢兢說了這麼一通,把陳塵也聽得愣在當場。
他心中一凜,不由納悶道:“我幾時惹著這幫老前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