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蚍蜉撼大樹(五)(1 / 2)

善德公主命人馬在門外駐紮,自己帶了兩個隨從入內。李淳風搶上,意思是要同去幫忙。善德公主一笑入內。李淳風直撓頭,和智商高的人交流真是費勁!她這是讓我進啊,還是不讓我進啊?

長捷拉住她笑道:“此間事自有公主料理,我們卻還有要事。你不記得了?”

李淳風一拍腦門,差點忘了秦瓊還在那死撐呢!

“快快快,快回去!”李淳風回頭找馬,哎呦一聲,我那卷毛寶馬哪去了?!

當初三人化裝進入新羅駐地之時,把那馬兒藏在密林之中,如今離得遠了,時間也長了,不知那馬兒還在不在?可若沒有這馬,去回紇駐地起碼還要半天路程。

長捷的意思隨便找兩匹馬兒先去和秦瓊彙合。李淳風卻舍不得那好馬,尉遲寶慶笑道:“就算是逃跑也要好腳力才行。”這話說得李淳風心裏一動。更堅持要去找馬。

長捷向新羅侍從問明了路徑,知道此地離新羅駐地還有不短的教程。於是道:“想來秦將軍那邊不急。不如你去找馬,而後趕去芙蓉園。我二人去探查援兵情況。而後趕去與你們會合。”他知李淳風沒有自己二人的拖累大可提速。她自己找馬一來一回實則要快出數倍。

一路疾行,李淳風離回紇駐地已然不遠,卻隻用了半個時辰。她心想,隻要找到那馬兒,二十分鍾便能見到老秦了。忽然腳下一拌,她雖然奔跑如飛卻也是應變起訴。一覺腳下不對,立時躥起,抱住路邊大樹,四下張望,看是否有人暗算。

耳邊聽得一人撲哧一聲笑出來,李淳風自認眼力不弱,可耳聽有聲卻看不到那人蹤跡。此人是敵是友現下不明,當即大聲道:“哪位啊?這麼鬼鬼祟祟的偷襲人家?”

那人又是哧的一笑。聽聲音是個男人。李淳風心下更怒,罵道:“笑什麼笑,你被紮得漏氣啦?!”

那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李淳風眼尖,見密林中人影一閃。她喝一聲:“哪裏跑!”

飛身向前抓去。這人身法極是靈便,一躍落地,發足疾奔。

李淳風隨後追去。心說此人保不齊又是哪國的間諜,不知被他搜羅了什麼要緊訊息。我需得拿下他。可追來追去卻不見了那人身影,正自納悶,忽聽遠方一聲嘹亮的馬嘶。是我那寶貝馬兒!

李淳風顧不得那人,往聲音處奔去。果見那寶藍色的卷毛馬四蹄亂蹦亂跳,旁邊三人顯然知道這是匹難得的駿馬良駒,但卻近不得身,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人笑罵道:“好大的脾氣!這畜生合我的胃口。看我拿下他!”說著雙腳連環,飛身上馬,去拉那藍緞子一般的鬃毛。

這馬兒也真神駿,知他心意。一旦扼住頸項,那便再難逃脫。當即人立而起,想把背後這人摔下去。這人死死夾住馬肚子,右手想圈住馬頸。

那馬兒一歪頭,讓出了他的右臂,回頭咬去,這要是一口咬中,起碼少三根手指。那人知道厲害,喝一聲:“好畜生!”手指一晃,陽光下一閃,顯然已有一物被他夾在指間。

旁邊一個高大之人喝道:“老四,莫要傷了他!”

李淳風再也忍耐不住,躥上前喝道:“你們別碰我的馬兒!”

馬上那人一愣,手上卸了力道。那馬也真機靈,往右邊樹上橫撞過去。那人想不到它有這手,眼見那大樹粗壯雄偉,一撞之下,自己非得脊椎碎裂不可。不敢大意,忙的一躍下馬,饒是他武功了得,也弄了個手忙腳亂。

那馬兒身上陡然一輕,四蹄一擰也刹住了車。見李淳風叉腰站立,極是喜歡。此前和她結伴同行,李淳風由於想念小白小紫,因而對它極是溫柔。這馬兒也真當他主人一般。此時相見,忙著跑上前,親親熱熱的低頭摩擦著主人的臉。

那三人見了心道,難不成真是這少年的馬?

李淳風此時早已除去了新羅尚宮的服飾,換上了一套短打。看上去便像個尋常小廝。

那高大之人抱拳道:“小兄弟,請教這馬兒是哪位大人的座駕?”

他知這馬兒絕非凡品,必是哪位大官家的。而李淳風看似家丁摸樣。他為人把細,想探問清楚,若無大幹係,大可順手牽馬走人。

李淳風打量麵前三人,說話那人高大威武,剛才騎馬那人卻身型矮小,這二人雖說不上英俊,但卻意態瀟灑。還有一人始終低眉順眼,默默不語,似乎眼前一切不關他事。

李淳風道:“什麼大人,這馬是我的。”

那高大之人笑道:“小兄弟,你怎麼證明這馬兒是你的,我說是我的,恐怕還有人信。你麼……”說著故意上下打量了半天。

李淳風怒道:“我怎麼了?”

那高大之人笑道:“你怕是連這馬兒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提它好在哪裏,它祖上三代毛色,它如何飼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