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做了五毒教總教主之事已然江湖皆知。李尚客縱然心狠手辣,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五毒教中的一支。江湖人最是尊師重道,將門戶之事看得比天大。如若不尊自己上司的號令,那江湖上不僅人人得而誅之,還會加以唾棄,遺臭萬年。
李尚客腦中飛轉,若是尊他為首領,那必然自己要受他處置;可要不尊,以後如何在江湖立足。雖說是和主子謀劃了這許久,眼看大事可成,但若堵死了後路,倘或事後有變,自己豈不是難在江湖中立足。
他心思深沉,城府深湛,喜怒不形於色。片刻即寧定如常,笑道:“原來是您老人家到了。有失遠迎。”他含糊其辭,既表示對李淳風的尊敬,又同時刻意模糊自己和對方的關係。
李淳風卻沒他這般狡詐,隻是護在善德公主身前,怒道:“反了你了,敢威脅新羅國!”回首指著錯愕滿臉的新羅王:“你老糊塗了你,別人都吃你的肉啃你的骨頭了,你還美呢?!”
善德公主卻無絲毫驚愕之態。緩緩說道:“他,不是我,父王。”
呀!她也會說大唐話。李淳風不及分辨她話中意思,心說,可別小看了這些番邦人物。回紇王子、波斯公主,現在加上善德公主,他們沒一個不會說大唐話。但為何那兩位並不隱瞞和掩飾。新羅公主卻至今才開口說漢語。起初見她時卻裝作一點不懂的樣子?
隻聽善德公主緩緩道:“若是我所料不錯,你的朋友當是和我父王在一起。”
李淳風一聽更驚,磕磕巴巴地道:“你,你,你怎麼知道?”
善德公主狡黠一笑道:“據我想,以你的能力,拿下這冒牌貨不是問題。隻不知這人,”抬起纖纖玉手對著李尚客一彈續道:“是你強些,還是他強些?不過看你的樣子瘦瘦小小,可未必是他的對手。”
這話說來雲淡風輕,像是一個小女孩在撒嬌一般。但李淳風和李尚客聽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前者怒火中燒,像是吃了一塊火辣辣的老薑。恨不得衝出去咬死對方;後者則冷汗涔涔而下,隻覺自己眼看就死無葬身之地一般。
顯然這話說得有水平,同時起到了關門放狗和閉門打狗的效果。
李淳風閃電一般欺上前來,左右開弓,劈裏啪啦先打了李尚客十幾二十個耳光出氣。
善德公主又輕飄飄的說道:“我這雖說守衛不少,但眼下都不在跟前。他若是跑了,傳揚出去,不說他武功了得,怕是要說你沒有真才實幹了。”
李淳風心裏更急,右腿踹出,那李尚客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顯然他一條腿是廢了。
善德公主又慢悠悠地道:“這人據說善於使毒,這雙手我怕的很。”
李淳風忽然覺得脊背發麻,這女的忒狠了點。但也心知有理,雙手使力,卸了他一對膀子。
李尚客隻身前來,本以為拿下新羅王父女小菜一碟,又仗著自己一身本事,小看了對方,誰知此時想逃已然不及了。他雖然也是一代大毒梟,武功在江湖上也屬第一流人物。但一來出乎意料,沒了防備,二來和李淳風的功夫實在相差太遠。因而在她麵前卻像個不會武功的小兒一般。任由她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