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漠,入眼處,除了漠漠地黃沙之外,就是高不及尺的荊棘草。火紅的日頭掛在天上,刺眼的陽光帶著毒辣的獰笑炙烤著天地間的一切。
就在這無邊的荒漠中,一隊由坦克、裝甲車、卡車所組成的軍隊,正在塵土飛揚中快速的向南挺進,他們的目標是不到十公裏外的錫林陶拉蓋。
昨天晚上,蘇霍夫接到旅部雅科夫列夫同誌的命令,讓他率領所部向軍廟附近的旅指揮部靠攏,可是不知為什麼,到了今天早上,也就是短短的兩個之後,旅部又下了第二道命令,這道命令,卻是讓他率部向南,挺進錫林陶拉蓋。
這種朝令夕改的命令方式,讓蘇霍夫和他的部隊大受困擾。要知道這裏荒漠,在這種地方行軍,其本身就非常困難,白天近四十度的高溫,不是普通人所能夠忍受的,部隊的後勤供給尤其是淡水供給非常困難。一個坦克團,在這種環境下,先是向西急行軍了四個小時,而後掉頭向南,又急行了五個半小時,這要損失多少物資?一想到這些,蘇霍夫就想罵人。
坐在軍車裏,怒火高漲的蘇霍夫抹了一把淌下額頭的汗水,而後轉過頭,看了看躺在後座上的巴卡諾夫——這個豬一樣的家夥從昨夜開始就睡,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蘇霍夫現在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才不管這個家夥是什麼人呢,等到這次該死的行軍結束之後,他一定要向旅部打一份報告,把這個絲毫沒有軍人榮譽感的家夥送進苦營。
“吱吱……嘎……”蘇霍夫這心裏還發著恨呢,他們所乘坐的軍車,突然發出一陣兒刺耳難聞的怪聲,緊接著,在一番劇烈的顫動中,車子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蘇霍夫看了身邊的司機一眼,皺眉問道。
“怎,怎麼回事?地,地震啦?”那個一直在酣睡中的巴卡諾夫也醒了過來,他翻身從後座上坐起來,搖頭晃腦的問道。
“應該是水箱出了問題,”汽車兵聳聳肩,回答了一句,推門跳了出去。
沒有去理會汽車兵,蘇霍夫扭過身去,看著自己身後那個兩眼滿布血絲的家夥,張張嘴想說什麼,可是最終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這,這他媽是哪?”巴卡諾夫的身子晃了晃,這邊車窗往外瞅瞅,那邊車窗往外瞅瞅,半晌才罵罵咧咧的說道,“怎麼這麼多沙子?好多沙子……”
“巴卡諾夫同誌,你清醒一下吧!”蘇霍夫有些忍不住了,他大聲說道,“昨天我們接到旅級指揮部的命令,現在正在急行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前方的戰事擴大了。你應該知道,這段時間海拉爾的日本軍隊調度頻繁,如果真的有戰事爆發,你這樣的狀態還怎麼指揮部隊?!”
“我指揮不了不是還有你嗎?”巴卡諾夫先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不過隻是轉瞬之間,他那醉朦朦的眼睛就突地睜大,然後一把抓住蘇霍夫的肩頭,急聲問道,“你說什麼?日本軍隊?日本軍隊在哪?在哪?”
“天知道他們在哪!”一下甩開他的大手,蘇霍夫不滿的說道,“也許就在我們的前麵,也許還在更遠的地方,也許……總而言之,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清楚,我這樣回答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