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比張開雙臂,右手輕輕搭在蘇禦的肩膀。
“你害怕了?”
蘇禦搖了搖頭,定了幾秒之後點點頭,沒有說話。
吳比輕輕刮了下蘇禦的鼻子。
“別怕,哥罩你!”
蘇禦一把推開他,“邊兒去,又占我便宜。”
說完,起身往沙袋那頭走去。
吳比知道蘇禦這是害羞了,哪能輕易放過他,一個箭步上前拉住蘇禦的手。
他的手冰涼似鐵,吳比隻覺得一陣心疼,不由地加重幾分力道。
蘇禦踉蹌兩步,險些摔倒,好在吳比將他往回拉。
他的身子旋轉一圈,似在跳著交際舞,被吳比卷進懷裏。
蘇禦用另一隻手揪住吳比的耳朵,沒好氣地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吳比被罵了,不怒反笑,嬉皮笑臉的樣子像極了采花大盜,哦不,是采草大盜。
他將蘇禦緊緊擁在懷裏,冰涼的觸感蔓延開來,吳比一陣心疼。
都回到家了,蘇禦身上怎麼還冒著寒氣!
“我哪敢啊,哪次不是你欺負的我?”
蘇禦低頭嗤嗤笑著,細細想來,好像確實如此。
從前他們生氣吵架了,都是蘇禦單方麵的毆打,吳比隻會板著臉握緊拳頭,跟個人形沙袋沒區別,要不是見識過吳比的威武神勇,蘇禦都有一種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錯覺了。
此時吳比的身子像個小暖爐一樣,溫暖著蘇禦的方方麵麵,那份暖意順著身體的血液,源源不斷往他心裏傳去,心窩子暖洋洋的。
被人偏愛的感覺,真好。
蘇禦笑了,猶如暴風雪過後的第一抹陽光,澄澈而明朗。
吳比一下子便沉醉其中,眼睛直直地盯著蘇禦眸底裏的一泓碧水,身邊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開始模糊。
在他眼裏,隻有蘇禦的臉,蘇禦明亮的眼睛,蘇禦筆挺的鼻梁,蘇禦如若丹霞的雙唇......
每一眼,都在吳比心底加深烙印。
四目相對間,火花四射,一發不可收拾。
先是蜻蜓拂過湖麵,在上頭輕輕一點,泛起的漣漪一圈又一圈。
緊接著,湖麵上落下絲絲細雨,密密的雨絲將湖麵染成粉色。
湖麵上密密麻麻的水紋還沒反應過來,豆大般的雨水便傾灑而下。
吳比的雙手沒入蘇禦的發梢,蘇禦亦是用力捧住吳比的臉頰,深情的,忘情的。
二人立在院子中央,像個音樂盒一樣旋轉著。
天際傾斜的陽光打在他們身上,交纏在一塊兒的身影被拉得老長,一直蔓延到大院門口。
下一刻,這道影子盡頭,出現一道身影。
他們絲毫沒有察覺。
時鍾的擺錘在這一刻停止搖擺,除了沉淪中的倆人,還有另一個人的震驚。
吳正豪手裏拿著的,明明隻是追妻火葬場的劇本,卻撞見了這令他天都要塌下來的劇情。
這精彩絕倫的畫麵,要是張瑤在現場的話,定會感動得哭天搶地,直拍小手手,大聲呐喊繼續不要停。
可是咱吳大老板可不這麼認為,他要是看哭的話,隻會因為失去兩個好大兒而哭泣。
兩人還在熱烈交纏,門檻一聲巨響,再用力點兒,怕是要塌陷下去了。
吳比抬起一隻眼皮子,看到吳正豪鐵青的麵孔。
來不及做出反應,吳比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已經被吳正豪單手拎起來,緊接著,一記天殘腳落在吳比身上。
吳比的身體猛然飛出好幾米遠,重重砸在廚房的牆壁上,砰的一聲巨響,就連地上都好似震動起來。
吳比隻覺得一陣頭昏目眩,他用力扯住掛在牆上的幾根麻繩,這才堪堪緩住身形。
吳正豪正在氣頭上, 使出的幾乎是全身的力氣,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有些變形,雙目瞪得老大,揚起手就要再來一發。
蘇禦急忙衝過去,張開雙臂擋在二人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