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瞥了莫以一眼,從兜裏他掏出一根煙,一個響指,煙頭應聲自燃,一道白煙緩緩升起。
他淡淡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白霧,心裏暗罵一句:哇靠,跑不掉了。
麵上卻波瀾不驚,麵不改色道:
“恭候多時。”
莫以眉毛微挑,眯起眼注視老頭。
這次他純屬突襲,沒有泄露行蹤,這老頭居然是在這兒等他。
“大師,既然已經算到我會來,不知道您能否算出我此行的目的?”
老頭微微擺手,上下打量一番。
“印堂發黑,近期必有凶兆,最近是不是沾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好標準的江湖話術。
然而他話音剛落,狂風四起,胡同遺漏的紙錢適時飛出,落在莫以肩膀上,他隨手撥開,下意識摸了下眉心。
莫以從不信鬼神,他隻信他自己。
莫以輕咳一聲,“大師果然名不虛傳,敢問應當如何化解?”
“天機不可......”
啪---
一遝紙幣砸他身上。
“哎呀,都說了,天機......”
啪---
又一遝。
“咳咳,施主你過分啦!”
啪---
再一遝。
老頭捏著三遝紙幣,眼睛大了一圈,很快又恢複如常,淡淡開口。
“emm......這事兒也不是不能化解,隻是有點兒棘手,這樣吧,明兒一早你來山上一趟,我給你解決方案。”
說著轉身就想腳底抹油開溜,被幾個保鏢擋住去路,他不滿地回頭,盯著莫以。
莫以拍了拍手,保鏢團讓出一條道。
“大師,山路崎嶇,夜路也不好走,讓我的人送您回去吧。”
不給老頭抗議的機會,幾個保鏢已經將他攙住,就差五花大綁了。
目送轎車離去,莫以的眉毛低垂,殺意顯露。
“嗬,還真當我好糊弄,那娘們也不老實呢,是時候打壓一下了。”
他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胡同深處,平靜一旦打破,就別妄想繼續安寧。
他側過身子,朝著剩下的保鏢交代幾句,便上車離去。
幾個保鏢分散開來,帶著命令從不同方位散去。
其中一人鑽進胡同,一路直行,走到胡同盡頭,鑽進韓家。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深山上,穿過稀疏的枯枝黃葉,金黃色映照在山廟之上,溫暖而充滿朝氣。
鳥兒在樹梢上啾啾鳴唱,枯枝上寒氣留下的水漬,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莫以帶著一群人來到山廟後頭的一間小破屋,昨夜那老頭便是被關押在這裏,外麵幾個保鏢連夜看守,怕是插翅難飛。
吱呀一聲,門一打開,所有人都傻眼了,屋內除了一片狼藉,哪兒還有老頭的身影。
莫以握緊雙拳,抬腳將離他最近的一名保鏢擊飛。
“一群飯桶,連個老頭都看不住!”
莫以這頭還在地毯式搜人,老頭早已通過密道逃脫,這會兒已經坐在通往南邊的火車上。
他摸了摸懷裏的幾摞鈔票,喜滋滋地撥通電話。
“莫總,下回這事可別再找我了,我差點栽在您兒子手上呢。”
“嗬嗬,能從我兒子手裏逃出來,你也不賴嘛。”
“嘿,在道上總要給自己留點後路,不然還怎麼混......”
話說一半,他心中大驚,一扭頭,發現他的包廂門口已經被幾個戴著墨鏡的保鏢圍住。
他衝著話筒大吼一聲:“莫仁義,你不講信用!”
電話那頭隻是輕飄飄笑著。
“你靠著我莫家在山上混吃混喝這麼多年,怎麼斂財我不管,我莫仁義最看重仁義,此生最恨兩麵三刀之人,既然你有膽量背叛我,就該算到會有這個下場。”
“不,我沒有!”
火車轟隆隆駛入山洞,車廂陷入一片黑暗。
砰---
火車順利穿越過隧道,陽光再次照射進來,車廂內已然空蕩蕩。
胡同口,蘇禦早起準備晨運,剛一開門,來不及跟廚房裏的吳比說上一聲,就便被韓家夫婦給拉走了。
炊煙歇下,吳比端著一大盆豬肘子,樂嗬嗬地走出來,院子靜悄悄的。
吳比“嘖”了一聲,眉毛扭成麻花繩,小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