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氣並不怎麼好，天空都被烏雲給蒙蓋住，沒有半點星辰，就連月亮也被掩住。
蘇禦淺淺歎了一口氣，走到沙袋旁，用力甩了幾拳，待思緒散去後，他才鑽進屋內。
城市另一頭，吳氏集團。
辦公桌上堆滿了山丘一般的藍色文件夾，電腦上的數據不停跳動著。
在邊上擺放著的，是莫仁慈的照片，一頭烏黑的頭發自然垂在雙肩，膚色白膩，身穿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潔白無瑕，在她容光的映照下，照片裏的陽光都有些黯然失色。
吳正豪手握鋼筆，在文件上塗塗改改，他的雙目布滿了紅血絲，眼睛下麵亦是有一圈淺淺的黑眼圈。
最近這幾個月，自從莫家慢慢抽離出去以後，許多之前莫以負責的項目，都壓到吳正豪肩膀上，他已經這樣熬了好幾個晚上。
審閱完最後一份文件，他扭了扭胳膊，長長籲了一口氣。
放下筆，他拿起莫仁慈的照片，捧在懷裏，喃喃自語。
“仁慈啊，等忙完這陣子，孫家的事情也該定下來了，你還記得孫禦嗎？前陣子老孫說他有個女兒的時候，我還想了好久，他什麼時候有的孩子？直到今兒她過來了，我才記起她。好些年沒見啦，現在她呀，已經是個大姑娘了，看著她，我就想起以前我們相遇的那時候......”
吳正豪獨自一人對著莫仁慈的照片，絮絮叨叨了好久。
叮鈴鈴鈴鈴。
吳正豪不悅地拿起手機，屏幕顯示的是蕭散，他怔了怔，放下照片。
“喂。”
“正豪啊，今晚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好提前給你準備好洗澡水。”
“這些事情，讓吳媽做就可以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我有點睡不著，一閉上眼睛，我就會想起那倆孩子出車禍的事情，一想到他們渾身是血的樣子，我就害怕得睡不著覺。”
吳正豪揉了揉眉心，淺淺歎氣。
“都過去了，你就別想太多了。要是你實在想他們，明兒抽個時間過去他們那兒看一眼便是，我這兒還有一點手尾沒整完，等整完了就回家，可能會有點兒晚，你先睡吧。”
電話掛斷，蕭散將手機合上，雙手緩緩放在柔軟的棉被之上，她環視一圈，周圍都是高檔的家具，可是卻沒有一件是屬於她自己的。
在這個房間裏麵，都是之前莫仁慈布置的，自打她嫁進來後，一樣都未曾變更過，即便吳比說過，以後莫仁慈的東西，她都可以隨意處置。
在這裏，沒有一樣東西是她自己的，就連吳正豪的心，到現在依舊大半都在莫仁慈那兒，她又能如何處置？
蕭散掀開被子，拉開床頭櫃，一摞文件擺在裏麵，是上回她去蘇家大院的時候，莫以給她的。
她拿起筆，翻到最後一頁，筆尖在簽名欄上停留許久，終究沒有寫下名字。
蕭散深吸一口氣，把筆合上，又將那堆文件撕成稀巴爛。
她從邊上抽出一個紙袋，將那些碎片掃進去，走到院中，點燃一把火，將袋子燒成灰。
望著緩緩升起的煙灰，蕭散像是放下心裏的一顆大石頭。
她笑著拿起手機，編輯短信：“兒子，明兒什麼時候有時間，媽有事情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