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到動靜，轉過頭來，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裏麵布滿了紅血絲，麵上是少有的絕望與痛苦，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坐在一旁的秋葉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秋棗強忍著落淚的衝動看著她，卻被她強硬地往外扯了出去，出去的時候秋葉還順手把門帶上了。
二人站在院子裏，一把鐵鍬橫在院中，一側還放了一張木桌，那是秋家用來吃飯的桌子，做好的菜卻撒了一地，已經不能吃了。
“阿姐.......”
顫抖著的聲音如風一般，聽來無助極了。
“家裏遭賊了，那人還帶了麵罩，一身黑衣裳，大哥發現的時候那賊人正在屋裏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我和娘聽見動靜進去的時候......就見那賊人握著一把柴刀往大哥手臂上劈，娘當時便衝了上去，要不是娘，大哥的手......”
秋棗站在院中，腦中怎麼也揮散不去的就是那一大灘血汙，隻要一想起大哥奄奄一息的模樣，她整個人就氣得止不住的發抖。
“二伯。”
忽聽耳邊一道聲音飄來，那聲音低極了，若不是就在耳邊，秋棗差點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聞聲抬頭，就見阿姐微微垂著眼眸，薄唇輕啟，麵上的神情可以說得上是冷漠。
“是二伯，那把柴刀豁了兩個口子，我之前在二伯母手中見過。”
聽到這句話，秋棗一陣寒心，謀財又害命，二伯真是心狠手辣的緊，既然如此，接下來她要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也別怪她！
那日秋家鬧賊，秋生還被人砍了一刀的事，傳的滿村都是，如今村裏頭人心惶惶，都擔心那賊人轉頭又去了自己家，每日天不黑就早早的回了家，隻守著自己那三五兩銀。
李氏花了不少銀子去鎮上請了個大夫回來，秋生受的是外傷，沒什麼大礙，可俗話說，傷筋動骨總少不了臥床休息，更何況秋生傷的是右手。
家裏兩個頂梁柱倒了下來，一時間鼻間除了那股混雜著各種草藥的難聞氣味，還夾著一種無言的悲痛，最受打擊的當然是李氏。
看著娘強撐著身子裏裏外外的忙活，秋棗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她收回視線，繼續洗著盆中一把又一把的薄荷葉。
“小妹，阿姐來幫你吧。”
忽聽頭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是阿姐。
秋棗抬頭看去，連日的壓抑使得她整日繃著一張臉，怎麼也笑不出來，她扯了扯嘴角，最後隻好放棄，手中動作不斷，看著秋葉眼底的青黑，道：“阿姐不去休息會兒嗎？”
“不了，是要將這些洗幹淨吧，挺簡單的，我來吧。”
明媚清新的早晨，細小的雲片在淺藍明淨的天空裏泛起了小小的白浪，陽光曬的大地上鍍上了金色。
多了阿姐的幫忙，薄荷切便做的快多了，此時的秋棗正坐在搖搖晃晃的牛車上往鎮子上駛去，牛車上隻她一人，不過她帶了挺多的東西，因此依舊是像上次一樣坐在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