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交接,她很快嚐到一股鐵鏽的味道,下意識閉上眼,慎儀開始恨自己對於這個男人刻骨的熟悉,恨自己上一世從來沒曾抵抗。
甚至主動的時刻也不少,那時候的他就像是根植於自己身體裏的蠱。
等商陸察覺的時候,她眼尾懸掛的淚珠卻像是突然燙到了他的雙眼,那樣刺目。
他氣息還有些不穩,隻是在她耳邊低沉喑啞地問:“就這樣不喜歡我,恨我?”
慎儀撇開臉,被他輕鬆捏住下巴,他突然再度低頭,輕吻她的眼皮,良久,那種壓迫感悄然散去,房間裏曖昧的氣息漸匿,她這才顫巍巍地睜開眼。
他卻沒再看她,起身,身上幾乎一絲不苟,反觀她,發絲淩亂,眼神迷離,仿佛她是始作俑者引誘的他一般。
他很快地離開了,一句解釋也沒有,帶走了空氣之中他的清冷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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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儀發誓,就算全市的酒店都倒閉了,就算她無家可歸,也絕對不要踏入這家酒店,她還要找律師投訴酒店隨意透露客人隱私。
不過這事很快因為另一件事被她拋在了腦後。
周一,她大鬧了周慧香的辦公室,整層樓員工都各司其職,公司太過安靜,大家雖然一言不發,卻幾乎將瓜吃了個半光。
很快就有謠言四起“沒想到,李夏怡竟然是董事長幹女兒。”
“拜托,你吃瓜吃重點吧,最主要的是慎儀啊,本來以為隻是人事部經理的什麼八竿子親戚,結果,人家是嫡係千金誒。”
“那什麼,我前段時間針對她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她會不會記仇呀?”
“應該不會,我覺得她人挺好的,看著冷冰冰,其實吧卻很單純。”
“單純?厲害厲害,”那人示意大家抬頭看辦公室裏麵,“你看這情形,是單純小白花會做的嗎?”
大家一陣後怕,收到組長飛來的眼刀後,立刻閉上嘴默默工作。
同樣沉默的,還有周慧香,在慎儀闖進門來,將自己桌上的文件一掃而落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而坐在一旁的恒正集團某代表也是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裝作淡定,直到慎儀看向自己,他連忙起身,勉強笑了笑:“周總,我看我們還是再約個時間吧,您先忙,先忙!”
周慧香餘心不足,招呼秘書將人送走,而後才對慎儀道:“你在搞什麼?知不知道恒正這筆生意對我們很重要?”
“我們?”慎儀不由冷笑,“是你和李夏怡吧?”
“你什麼意思?小儀,我本來以為你最近這段時間已經改了,沒想到昨晚你又夜不歸宿,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大家又會怎麼想,你是我女兒,你這麼大了,也該注意一下影響,況且,李小姐也沒招惹過你。”
慎儀有一瞬間的發愣,原來在周慧香的眼中,她依舊是這樣的不好,真不知道那李夏怡是施了什麼法,讓周慧香處處替她說話。
“我有什麼要改的?你難道不清楚你女兒是什麼人,是啊,我就是愛鬼混就是不潔身自好,你就差把這幾個字說出口了吧,沒關係,我幫你說,也好,現在李夏怡不也是你‘女兒’嗎?你以後就讓她給你養老……”
慎儀話還沒說完,周慧香已經氣得站了起身,指著門口,聲音沒抬高,臉上卻壓不住怒意,“趕緊給我出去。”
慎儀拿起沙發上的包,把公司所有人的目光摒棄在外,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了樓下,她再也憋不住,眼眶發紅,她知道自己的模樣一定好看不到哪去,胡亂地抓了抓被風吹起的頭發。
而不遠處,這一幕被剛剛下樓的男人看到,在看到她還穿著昨天的裙裝後,銀框鏡片下的眼眸幾不可察地暗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