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匆匆飛過的暑假沒有帶走夏天的燥熱,太陽僅僅從地平線露出了頭,空氣中的溫度已高達二十八九度,不知疲倦的知了歡快地叫著。
操場上,統一穿著藍色襯衫黑色運動褲的學生站得歪歪扭扭。
“都站齊點,開學第一天吵吵鬧鬧得像什麼樣子,一個假期不夠你們說的!”
高三七班的班主任趙凱教訓著後麵的幾個男生,他一直向前向後來回巡視。
“垃圾學校,什麼會還需要姐親自參加!”手上拿著單詞書扇個不停的林榆目不斜視地對身邊的何安靜小聲吐槽。
“我也是服了,有觀禮堂不用,非要用操場!”
何安靜的聲音同樣很小,趙凱和她們這一排隻隔著三個同學。
台上,襯衫扣到頂的男生站得端正,脊背比後麵的杆子還直。薄薄的單眼皮下一張狹長的鳳眸,周身圍繞著冷漠和疏離。好好的一副清冷之相卻被眼下一顆小小的的紅痣破壞掉,一小點紅色靠近眼尾,在濃密的睫毛下半遮半掩。
他的眸子裏俱是嚴肅,廣播裏散播著男生低沉的聲音。
林榆的思緒神遊天外。演講她是半點不記得,一雙眼睛隻顧著盯沈圖南清清爽爽的腦門。明明熱得冒泡的穿著,沈圖南臉上卻一點汗都沒有!
不理解且大為嫉妒!
林榆是個出汗體質,稍稍一運動後脖頸就濕漉漉的,更何況是一灘水潑在地上三分鍾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現在。但沈圖南卻能在任何天氣都清清爽爽甚至冰冰涼涼,這讓她如何不嫉妒!
對此,她之前隻是羨慕,但是在怒火已經發酵了一個假期的現在,這就成了嫉妒。
“帥哥就是帥哥,過了一個假期,他隻會更帥!”
耳朵對“沈圖南”三個字異常敏感的林榆將不知道從哪裏傳過來的這句話聽得清楚,瞅一眼前麵嚴肅的某人,暗戳戳念叨一句:“假正經!”
聲音很小,僅有離得最近的何安靜能聽到。她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明知故問:“你倆還沒和好?”
林榆的嘴裏冒出一聲簡短的“嗬”,盯著台上的一雙杏眼睜得很大,眸子裏壓著怒火,捏著拳頭放狠話:“沈圖南這次除非跪著求我,否則別想讓我再搭理他一句。”
“好好好!讓他跪著求你!”何安靜盡量不敷衍地回答。
從高一到現在,諸如此類的事情她早見怪不怪。林榆放的狠話積了一打又一打,就是沒見她行動過。
唯一說得上不同的是,這次冷戰時間長了點。
“我的演講完畢,感謝各位老師和同學們的聆聽。接下來是高三七班林榆的演講時間,我們歡迎!”
台上沈圖南念出演講稿上的最後一句,壓低話筒就下去了。
林榆見狀把單詞書交給何安靜,捏著演講稿就往台上走。
演講台比操場高了十來級台階,二人在台階上側身而過。
林榆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嘴裏冒出一聲嘲諷的“嗬!”
沈圖南腳步一頓,二人分開,說話的人和聽到的人都麵色不變。
林榆走到台前,麵上不顯,心裏直翻白眼。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早上好,我是高三七班的林榆。此次獲得全國中學生生物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金牌,我非常感謝老師的悉心栽培和同學們的快樂陪伴.......”
諸如此類的演講,林榆早就輕車熟路,語氣、感情都把握的恰到好處。麵對著黑壓壓的人群她讀得熱火朝天、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