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無念看著傷口，默默閉上眼。
“什麼？”白言止不解。
“這道劍傷算不得什麼，問題在內部，陛下可聽過命源？”無念睜眼發問，他的瞳孔中閃爍著精光。
白言止眉頭輕挑，命源一詞他自然聽過，但凡踏入修行一道之人，十中有九皆聽聞過此詞亦知曉其意。
“不可能！命源這種東西，完全脫離了現實層麵，是一種概念性的存在！如何能被傷到！”原本縮在角落的葉恪行驟然開口，他扯著嗓子費力的反駁，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血氣。
“莫要著急，葉先生待小僧講完再作討論如何？”無念好似胸有成竹，施施然的對著葉恪行坐下，頗有一番坐而論道的意味，“葉先生可知命源一詞由何人提出？”
“彭郞。”葉恪行聲音弱了些，又縮回了角落。
“葉先生有大學問啊！”無念誇讚。
白言止麵色古怪，心道這貨以前可是文廟首席，若連這都不知道，那可有夠令人發笑的。
“這彭郞仍是中洲人士，師承易門，雖是道心赤誠，卻不喜道術，一心撲在命星之說上，可惜前三十年間苦苦鑽研，卻不得其道，直至知天命之年，才通命星之說真意，提出命源一說，一躍成為此道大能。”
無念一邊慢條斯理的述說著，一邊在地上排開一片棋子，這些棋子是他先前順手從棋盤上順來的。
他將棋子無規律地打散開來，然後一顆一顆的糾正位置，使其連成一個不規則的形狀。
“他的理論依托於前人謝思邈的命軌之說，謝通過觀察自身以及弟子主輔命星運轉，確定了命軌之說，堅信個人的主命星是依靠著主命軌而運行，但是輔星會從主命軌上影響主命星，從而使主命軌產生變化，延伸出分支。”
“而彭則相當機敏的發現了另外一點，人與人的命軌之間是不會相互接觸的。”
無念伸手在圓潤的棋子中間劃過，將其分割開來。
“就像這樣，它們之間永遠存在一個真空區域，可是天上的星星這麼多，難道他們一直向前走，不會碰到對方嗎？所以命軌從一開始便是一個首尾相接的圓，隻不過這個圓比較的崎嶇。而這個圓中的區域，則被彭稱之為命源，所謂的主命星與輔星、命軌，皆是依托其搭建。”
無念隨意撥動兩顆棋子相撞。
“在修行一道之中而言，所謂的命源，便可以看作一個人的資質，這決定了他的修行之路究竟該怎麼走，究竟能走多遠。”
“這兩點是相通的，那個所謂的圓越大，你的資質也就越厚實。”
“而這也就涉及到了另外一個點，氣運之爭。這倒是修行界的尋常事，小僧已是見怪不怪，可就算再往前數個百來年，也沒有出現過所謂命源被傷之事，但是......這個孩子不一樣！”
“他根本就沒有命星！自然也沒有了所謂的命軌！沒了這兩者，他的命源便是直接暴露在外，而傷他那人，在出手的那一刻，他的命星便直接向著這孩子的命源靠近......而這後麵的事，小僧就不多說了。”
葉恪行抬起頭，臉上已不見半分哀容，他的聲音冷靜的不像話：“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看出這些的！”
“因為，這便是小僧的責任。”
無念回答的模棱兩可。
“誰給你的責任？”
“故人。”
葉恪行與白言止一齊愣了神，他們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同一個人，彼此交換眼神後，葉恪行便不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