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安國公府大堂裏,跪了一地的人。
君暮淵坐在主位上,手裏把玩著金牌,視線幽沉睥睨著跪在地上的這些蘇家人。
其中哭得最厲害的,當屬蘇青鶯。
蘇青鶯今日真是又倒黴又氣,不過是口不擇言罵了薑星遙一句村姑,先是被薑星遙當場扇了巴掌,又被皇上下令罰抄女訓。
還命令她將抄寫的女訓一百遍,明日呈去給長公主。
蘇青鶯剛想找個侍女給她代抄,半個時辰前,長公主身邊的夏嬤嬤親自來了蘇家,說是要盯著她抄寫,免得找人代筆。
蘇青鶯沒轍,隻好親自抄。
誰承想,君暮淵又親自上門來了,還是為了薑星遙這件事情。
蘇青鶯這會兒憋了一肚子氣,也不知道薑星遙是哪來的好手段,讓這麼多人都為她出頭。
“殿下,青鶯今日一時口不擇言,且已知錯,何況皇上罰也罰了,殿下就沒必要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吧?”
安國公蘇曄語氣沉沉,瞥了眼君暮淵手中的金牌。
竟不知,皇上竟對這個廢物兒子,寵到了這般地步。
連金牌都賞賜了下來。
薑星遙看著蘇曄眼中的不屑,又望了望身旁的君暮淵。
來的路上,兩人坐在馬車裏,雖沒怎麼說話,但皇帝為何會爽快給他們兩塊金牌,彼此都心照不宣。
無非是皇帝也早就看不慣安國公府了。
但自己抹不開麵,隻好請兩個‘打手’來對付安國公府。
而他們,就是被選中的‘打手’。
說起來,也算是各取所需。
既然如此,那他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君暮淵鼻息哼出一聲笑,“你也說了,是父皇罰的,本王這裏,可沒過去。”
“那元王殿下還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把青鶯活剮了不成?”安國公夫人李氏作為蘇青鶯的祖母,最是疼愛蘇青鶯。
今日蘇青鶯回府時,半邊臉都腫著,惹得她心疼了好半天。
若不是對方是元王府的人,她早就命人把薑星遙抓到她麵前來教訓了。
沒想到,君暮淵還敢來上門興師問罪。
也不看看,他那貴為先皇後的母親,都入土多少年了,如今皇後和太後可都是姓蘇的。
“夫人!”蘇曄轉頭,佯裝嗬斥一聲。
可內心,卻是讚同李氏說話的態度。
有金牌又如何,皇上能把他這個舅舅怎麼樣?
薑星遙適時在一旁煽風點火,“蘇夫人,殿下也沒說什麼呀,你這麼凶幹什麼?”
安國公夫人這會兒還跪在地上,一把年紀,渾身骨頭都硬了,聽到這話,惡狠狠瞪了眼薑星遙,“元王妃,你少說風涼話了,今日之事,可皆因你而起。”
“鶯兒比你年幼幾歲,說話一時沒個顧忌,你身為王妃,卻心眼極小,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現在還沒完沒了抓著這件事情不放,這般小家子氣,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薑星遙見這老太婆是真的狂,難怪蘇青鶯能被教成這樣。
不禁彎唇,“蘇夫人,你現在是在教訓我嗎?”
聞言,安國公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想要示意李氏先別說了,可李氏嘴快,已經開了口,“我乃是一品誥命,且又是皇上的舅母,作為長輩,還不能訓斥你兩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