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路祈按生物鍾醒來，洗漱完做早飯，顏洛還沒醒，不確定他睡到什麼時候，一個人吃完，把他的那份放到冰箱，給他留了條手機消息後，出門去了醫院。
他來進行每個月的隨診。
排到他的號時進診室，主治醫師已經認識快三年，很熟絡地做了照例的檢查，過程中，看到醫生不斷點頭，路祈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心裏不禁也喜悅。
他的病上個月來看診的時候，就已經被告知幾乎康複了。果然，醫生最後看著各項檢查單，笑著對他說：“路祈，可以完全停藥了，下個月也不用再來醫院。”
“好，謝謝王醫生。”路祈臉上也微笑。
“這麼長時間，也是折騰久了。”王醫生拍拍他的肩膀，對他囑咐，“停藥後，被藥物刺激食欲的情況，不會再有，食量自然降下來，你也可以適當節食，再配合運動，慢慢就會瘦下來了。臉上時不時複發的痤瘡，也不會再長，你還是保持正常清潔就行，我再給你開點軟膏，在一兩個月內，臉上就恢複健康狀態了……”
路祈聽著，一一點頭回應。
快離開的時候，王醫生又對他說：“我還記得，最初見你的時候，多俊的模樣！這下病好了，恢複如初……”
路祈道別離開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顏洛在沙發上看手機，掛壁電視裏閑放著電影。
路祈將手上剛在超市買的菜，放進冰箱，看到那份沒動的雞蛋餅，一邊放菜一邊說：“怎麼沒吃早飯？”
“我剛醒。”顏洛單腳盤著腿，懶懶滑手機，頭沒抬。
“你昨晚熬夜了？”路祈把午飯的食材留出來，“幾點睡的？”
顏洛不理，路祈說：“要吃早飯。”
顏洛反問：“午飯吃什麼？”
“番茄炒蛋、青椒炒肉、和蘿卜湯。”路祈報菜名。
顏洛撇一撇嘴角，說：“我想吃魚，晚上你做紅燒魚吧。”
“我下午去買。”路祈應。
“順便在對麵燒烤店買份小龍蝦。”
“嗯。”
路祈關冰箱，把蔬菜拿去廚台，要洗的放進水池裏，過一會兒，顏洛從手機上抬頭，電視裏的電影放到尾聲拉字幕，室內靜下。
“哎，我媽給你的卡，你在用嗎？”
聽到顏洛突然這麼說，路祈轉頭看他。
他兩腳疊著，腿長，擱在茶幾上，雙目望過來，穿的白色毛衣，襯得皮膚雪白，目光也像雪一樣清傲。
知道他說的是哪張卡，路祈手上動作停下，說：“沒用，那是我們的大學費用。”
“你給我收著吧。”顏洛說。
“小姨讓我收著。”路祈回過頭，扭開水龍頭，拾袖子露出手腕，水柱嘩嘩響。
“放我這兒不是一樣的？”
路祈沒說話，伸手洗菜，眼睛看著番茄和青椒。
“你不會私自用吧？”顏洛說這句。
路祈關上水：“當然不會。”
“那你給我。”
不容拒絕的口氣。
路祈沒有底氣，小姨在去世前把這張銀行卡選擇給他，而不是給顏洛，就是知道他和顏洛之間，顏洛永遠處於強勢，也擔心顏洛會存不住。
——“顏洛要是不高興，讓你給他，你也不要給。小祈，你不能凡事都讓著他。”小姨這麼對他說。
但路祈從住進這個家起，就已經讓習慣了。
見他不說話，顏洛走過來，側倚在櫥櫃邊，對他重複：“給我唄。”
路祈進了房間，把銀行卡拿出來，交給他：“你放好吧……現在別用。”
顏洛一手抽過卡：“這我當然知道。”
路祈看他，心想他應當不會用，畢竟他爸爸也給了他一張卡，現在並不算缺錢。
姨夫那個男人，很薄情，離婚後便和家裏盡斷了交集。小姨安葬那天，他匆匆來，在墓前拍一下顏洛的肩膀，留給他一張銀行卡，然後匆匆走了。
那個男人早有了自己的家庭，很富貴的家庭，富貴到讓他出軌，讓他離婚，讓他再不和前妻兒子聯係。
路祈回到廚台繼續洗菜，顏洛在身後說：“你生活費那張卡，夠用的吧？”
“夠。”
“那行。”顏洛手指夾著卡，晃一晃，轉身進房間時，或許是因為心情好，扭頭補一句，“不夠你再問我。”
路祈淡淡應了聲。
午飯很快做好，路祈關火，端菜上桌，叫房間裏的顏洛吃飯，顏洛拿著平板走出，放在餐桌上，一邊吃飯，一邊繼續看視頻。
路祈不以為意，隻在聽到視頻裏是戀愛技巧課，而不是上次看的娛樂節目時，稍意外一下，不過也不以為怪。
“不要對方想要什麼，你就滿足他，這樣會使他沒有征服欲，太容易得到，久而久之他會失去新鮮感……”
“不要讓對方徹徹底底地了解你，製造一定的神秘感和距離感……把握好和對方的距離，不要經常黏著他，在表現出對他有愛慕之心的同時，也要讓他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