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招聘軟件到淩晨兩點，陳念念關上手機閉上眼睛的時候隻覺得自己既疲憊又清醒。
作為一個雙非本科的23屆畢業生，她從六月份畢業到如今的十月份，投了無數份簡曆，在招聘軟件上和無良HR鬥智鬥勇，也千裏迢迢去麵試過幾家公司，到最後還是落得個家裏蹲的地步。
“到底是哪些零零後在整頓職場啊！為什麼就我找不到工作！”
閉上眼沒幾分鍾，陳念念又忍不住煩躁地揉著頭發睜眼呐喊道。
“你不睡我還要睡呢，再半夜三更發瘋就給我滾出去住！都大學畢業了還天天窩在家裏也不嫌丟人！人家美國滿18歲父母就不給生活費了，也不知道我辛辛苦苦供個大學生出來是為了什麼！”
在隔音效果不能說不好隻能說很差的小破房子大喊的結果就是引來一牆之隔的媽媽的念叨。
陳念念有點委屈又有點愧疚，隻能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嚐試入眠再次失敗之後，陳念念幹脆放棄，百無聊賴地刷起了朋友圈。看著曾經的高中同學如今已經走上不同的崗位，或是讀研考公，她覺得感慨，又覺得心裏難受。
最後她在淩晨四點三十六分發了條朋友圈：十八歲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會擁有這麼操蛋的人生。
沒有班上唯一的好處是可以睡到自然醒。
剛開始媽媽還會鍥而不舍地叫她起床，時間長了仿佛也默認了她已經爛到了骨子裏，逐漸把她當做空氣，似乎企圖用這種冷暴力的方式逼迫她出門工作。
陳念念卻在心裏慶幸這種不用和對方交流的時刻。媽媽對她並不壞，隻是實在很難理解她如今的尷尬處境，而她每次試圖辯解最後都隻會弄得不歡而散。
懶散地刷牙洗臉，隨便煮了點麵條糊弄兩口，吃麵的時候又刷了會兒招聘軟件。等到收拾完的時候已經中午了，陳念念打開微信，發現許久不聯係的高中同學董瑞給她發來消息：“你現在在老家嗎？出來聚聚？”
董瑞是她高中時期最好的閨蜜，隨著雙方考上不同省份的大學，也逐漸斷了聯係。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陳念念本能地想要拒絕，想了想卻還是答應下來。
她實在是一個人在家太久了，雖然作為一個純種i人她發自內心地抗拒這種社交活動，但是理智也告訴她自己此刻的確需要一個傾訴的出口，否則恐怕總有一天會被這種日複一日的焦慮所淹沒。
“所以說……科學的盡頭真的是玄學？”陳念念抬頭看向威嚴肅穆的寺廟牌匾，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好笑。
她和董瑞一起吃了飯，期間兩個人都大倒苦水。她大談找工作的不容易，董瑞則痛罵公司領導不做人，兩個人最後一聲歎息。
吃完飯在花了二十塊錢刮彩票並分文不中之後，董瑞提出了要來廟裏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