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
“20。”
“性別?”
“額……男。”
“再說一遍,你叫什麼名字?”民警看著眼前的光頭少年,神情嚴肅。
景區失事事件發生這麼久,早已鬧得沸沸揚揚,民眾情緒高漲,緊盯著案件進展,各方麵的壓力都很大,這個節骨眼上可萬萬不能有含糊。
“我叫蘇霂!”聲音堅定又洪亮,民警抬頭對視一眼,光頭少年目光如炬。
“……”
“警察叔叔,我可以給家裏打個電話嗎?”
見民警又低頭審視起筆錄,蘇霂在一旁急切地問道。
“……嗯,當然可以。”民警皺眉沉思,衝後麵喊道,“小李,帶他去通訊室。”
趙陽在鳳凰縣做民警已經有二十來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離譜的情況。
作為當地的老民警,鳳凰山景區的情況他是一清二楚,自建成到現在一條狗都沒丟過,這次竟然出了這麼惡劣的事件,交通事故、溺水、失蹤,直接給這一片的警方強度拉滿。
就連上麵來的人,都窩在景區裏一周多了,依舊是一無所獲。
現在竟然莫名其妙出來這麼個幸存者,身份信息都對得上,除了頭發……
不過這都還好說,真正令趙陽頭大的是他的筆錄,那離奇程度都比得上飛屋環遊記!
趙陽的手指重重敲打在眼前的文件上,思緒全無。
要麼這小子是瘋了,要麼我就得瘋了。
來瞅瞅他咋說的——客車走半道被一道雷劈下懸崖,連人帶車都栽進了水裏,噢這確實和監控還有當時的天氣對得上,客車上也有燒焦的痕跡。
但這還沒完,當趙陽問起蘇霂是如何幸存,他的回答才真正讓人大跌眼鏡,說什麼自己一睜眼就到了岸邊,一個小山一樣的生物救了他,長得像龜又像蛇,眼珠子比太陽還大(純屬誇張),眼見蘇霂醒了大水怪也就消失在水裏。
之後蘇霂遇到山裏的鳳凰村民,傷養好後這才和外界取得聯係。
至於頭發為什麼沒了,蘇霂解釋說一醒來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可能是水怪身上有啥輻射,受到刺激掉光了,也可能被水怪吃了。
巨鼇:你腦袋都沒我牙縫大,還把頭發賴我身上?
總之,蘇霂的筆錄就是這樣,在一眾警察看來妥妥的天方夜譚啊!
筆杆敲打著太陽穴,趙陽又是一陣頭疼,這筆錄好歹也是做完了,不管怎麼說也算拿到了失蹤案件的第一手資料。
至於這個題目……
趙陽沉思良久,苦笑著在標題處寫下一行字——“吃頭發的大水怪”。
……
所以蘇霂為什麼要編這麼一段扯淡的劇情呢,當然是那老頭兒背地裏出的招。
他出門在外的身份本來就是假的,報成失蹤人口也無所謂,況且老頭兒也不好拋頭露麵,就以幫蘇霂加工“寶貝”為由先溜了,留下蘇霂收拾這個爛攤子。
而蘇霂口供的每一句話,都是這小老頭教的,說什麼自有妙用,讓蘇霂照這個劇本念,還留下黃雲幫助蘇霂穩心固神,這樣測謊儀也發現不了什麼異樣,似乎是鐵了心要把這鳳凰山大水怪的傳聞給坐實咯。
這老頭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蘇霂猜不著,也套不出話,隻好這麼照做,反正當務之急是能讓他回家就好。
拿起警局的電話,蘇霂的呼吸有些粗重。
自己失蹤的消息傳回去這麼久,老爸老媽該急瘋了吧。
家裏可就自己這麼個獨苗,爸媽都不知道會難過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