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1 / 3)

1990年的10月最後的一天北方的一個普通工薪家庭又誕生了一個女嬰,這是他們的二女兒也就是我這個倒黴蛋(投胎時大概是沒來得及選擇就被送子觀音給一腳踢下來了,迷迷糊糊就來到了這家)。在那個計劃生育嚴管的年代二胎就算是超生了,更何況他們執念要一個男孩,似乎有什麼皇位要繼承一樣。男主人也就是我的爸爸還是頗有些文化的,給我取名叫星舞因為出生時滿天繁星,姐姐叫知夏出生在立夏那天。我僅僅就是擁有了個名字一直都是黑戶,在我四歲的那年冬天下了一場大雪後我弟出生了起名淩冬。從此我正式開啟野孩子其他人嘴裏的“黑人”模式。我一度對爸媽和家庭沒有什麼概念。一家人為我弟誕生高興的同時也在發愁該如何安置我,姥姥和二舅心疼我就把我帶到二舅家寄養了,二舅比較嚴肅是鎮上的老師記得每天下班後他都會教我數數寫簡單的拚音和字母,雖然因為這個黑戶身份不能讀幼兒園不能上學但該學的舅舅都交給了我,舅媽也沒把我當累贅視如己出對我也算疼愛有加,姥姥更是把我當寶一樣的護著。

二舅和舅媽隻有一個女兒比我大了十三歲,我這個表姐一直都不待見我,時刻想著辦法的欺負我,甚至和外麵的小孩一起欺負我,隻要我出門玩她就會帶著一群小孩在我身後喊:你沒有爹,也沒有媽,你是討人厭的野娃娃。導致我小小年紀心思比同齡人重很多,表姐的這些行為我都沒有和舅舅他們說過小小的我默默的忍了,心理明白這不是我的家我來到這裏分走了表姐很多很多屬於她的愛,她這樣對我也不是她的錯。

三舅和二舅家距離不是很遠有時候大家會去三舅家聚聚吃個飯三舅家的小妹更是討厭我至今臉上的疤都是被三舅家的小妹抓傷的。在一次搶奪洋娃娃(洋娃娃是姥姥買給我的小妹看上了)過程中小妹狠狠的咬住了我的胳膊,表姐就在旁邊看著給小妹加油,還告訴小妹咬我的胳膊內側會更疼,當時委屈加上疼痛再也不想忍了反手揪住小妹的頭發一腳就把她踢倒在桌角撞的哇哇大哭,表姐見狀雙手死死按住我後喊小妹趕緊來揍我,小妹迅速跑來騎我身上就是一頓抓沒幾下我臉就被抓出了血印子表妹指甲縫都是我皮膚肉絲絲。我記得我當時滿臉的血印不停的喊著:我不是野孩子。姥姥聞訊趕來拄著拐杖顫悠悠的抽了表姐和小妹各一杖後把我扶起來抱在懷裏,我才放聲大哭起來。姥姥問我是不是很疼,我反問姥姥:我爸媽是不是以後都不要我了,他們都說我就是欠打的野孩子。姥姥渾身顫抖的用力大喊著我兩個舅舅的名字,兩個舅舅聽到後趕緊跑過來詢問怎麼回事。姥姥憤怒的吼著:帶著你們的女兒給我到院子裏跪著去,直到我們家星兒不疼了為止。

那天晚上我記得在姥姥懷裏抽泣著睡著了也記得夢裏夢見我有自己的家家裏有愛我的爸媽和屬於我自己的洋娃娃還有最愛的姥姥給我做的黃桃罐頭。那個夢很深刻很深刻深刻的我不願意從夢裏醒來。表姐從那以後好像懂事了很多畢竟她也讀高中了再沒有欺負過我偶爾還會替我教訓下外麵欺負我的孩子們,小妹隻比我小幾個月但是她在我的記憶中一直都是魔鬼一樣存在著,一直都是囂張跋扈不開心就哭不順心就抬手打人,我基本是躲她遠遠的。

在舅舅家的這兩年隻有爸爸來看過我三次,每次來的時候剛見到他感覺很陌生,呆兩天後血脈覺醒又很親近他,等他走的時候我又不明白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回家以至於每次他走的時候我都哭到暈厥。後來索性為了避免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他也不來看我了,我也麻木接受事實了已然是要忘記自己也是有爸媽的孩子了。

時間過得也快,六歲生日時姥姥說要去給我買塊布做一身漂亮的新衣服,當時是過完生日就準備送我回家因為該上學了好像家那邊風聲過了戶口也能上了可以不用當黑戶了。那天的生日有很多的好吃的二舅媽心靈手巧給我做了一個很漂亮的洋娃娃,姥姥和二舅媽一起給我做了一身花棉襖比其他小孩的花棉襖都要好看很多,二舅給我買了一頂小草帽還寫上了我的名字,那個時候沒有蛋糕隻有黃桃罐頭和二舅媽做的紅糖棗糕,但是那個生日過的好開心,每每想起來心裏都暖暖的。生日過完後不記得又過了幾天爸爸就來接我回家了,說來也奇怪以前一直惦記著回家那天說什麼都不要走死死的抱著姥姥不鬆手,舅媽說:星兒乖,回去念書識字等星兒認識很多字的時候舅媽買個大的洋娃娃去看星兒。這一說不要緊我哭的更響亮了邊哭邊又抱著舅媽念叨:我不要洋娃娃了我要和舅媽姥姥舅舅在一起。據說當時場麵一度時空大家都哭成了一團,在我哭累的時候舅舅把我報在了班車上騙我說不回家帶我去買方便麵(那時候方便麵在小孩眼裏是天下第一美食),舅舅抱我上車後爸爸也上車了,車子剛一起動舅舅就飛快的下車車門迅速關閉,爸爸把我抱懷裏我就小聲的哭泣不敢大聲哭感覺爸爸是陌生的車裏所有人是陌生的更多的是害怕,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到家了,迷迷糊糊來到了陌生的地方,迎麵走來一個個子高高眼睛大大的漂亮阿姨,伸手要抱我,嚇得我躲在爸爸身後一動不敢動,爸爸示意我喊媽媽。我怯怯的說:我沒有媽媽。然後看到那個漂亮的阿姨轉過身哭的很傷心。剛回家總歸是客客氣氣氣氛基本融洽也基本是以我為主環境差不多熟悉下來後日子似乎又過輪回了。首先是姐姐也就是知夏不待見我我和她睡一個床經常半夜會用指甲將我掐醒大概是白天不敢收拾我隻有夜裏行動了,我被掐疼醒小聲哭泣也不敢出聲更不敢告狀,因為她在我耳邊告訴我:你要敢告狀我白天也掐你。其次是弟弟淩冬家裏的寶貝疙瘩什麼都要讓著他年紀小沒輕重經常拿起什麼都往我身上扔。姐弟兩個相親相愛我永遠是那個外人。再就是一切都熟悉下來後我幼小而敏感的心捕捉到實際上爸爸媽媽也都不是很喜歡我養我就像是任務並沒有那種血濃於水的親切感,每到大家都睡了的時候我就偷偷的哭想念姥姥。還有睡覺的時候都是縮成一小團離姐姐盡量遠一點生怕被她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