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的早春有些寒涼。
南塘僅僅穿著一件單衣坐於案桌前,屋內燈火通明,也有暖爐,絲毫不覺有早春的涼意。
她在等人,等心裏已經所屬之人,然則身份低下,不足與他相配,南塘並無所求,隻願伴他旁側,生生世世。
三月前——
南塘還是戲樓的台柱子,自小唱戲的她早已見過這世態炎涼,這一生隻不過圖個錢財能養活自己,再無所求。
南陽城王爺魏陽坐在台下聽戲。
南塘曼妙的身姿在紅紗披肩的映襯下更顯婀娜,一絕的戲腔與舞姿迎了王爺的眼眸。
“王爺,天快黑了,可否返程?”
侍衛一旁詢問。
“聽完此曲。”
王爺揮揮手,示意侍衛下去,打賞南塘。
“是”,侍衛自然懂得王爺的意思,走下幕後找紅娘賜賞。
台下些許客人聽曲如癡如醉,仿佛醉生夢死般絲毫沒有動靜,也無離去之意,王爺靜坐著,眼神雖在南塘身上,可心……卻不知又飄向了何方……
魏陽身在曹營心在漢,並不眷戀於此,隻是故人常來罷了。
見不到的故人,隻得找些昔日的痕跡加以想念。
譬如這三分相似卻已無敵的戲腔。
譬如這三分相似的眼眸。
譬如舊地重遊。
突然。
一個粗鄙的莽漢站起,提著酒壺就朝著南塘走去。
“小妞,曲唱的不錯,就是不知道這身子怎麼樣啊~”
莽漢說著,欲伸手摸南塘。
台下看戲人無數,在這戲樓裏,此事常有,供人取樂罷了。
台柱子又如何?
她們大抵命運相同。
南塘也並非沒有遇到過這種流氓之輩,往後退了一步,掩麵應曰:“公子,請自重”。
“哈哈,這戲樓女子哪來的自重之詞,怕不是早被人沾染慣了。”莽漢說著,臉嘴非常醜惡,未想住手,反而是一把抓住南塘的手腕打算拉她去閣樓。
手中的酒壺被他砸在地上,迸濺的酒水撒了一地。
台下客人坐遠了些,生怕傷到自己。
笑聲卻不止。
紅娘本就不待見南塘,見此番狀況,不幫忙就算了還任由莽漢搗亂。
她不準戲樓的人輕舉妄動,就在二樓看戲,嗑著瓜子,似笑非笑。
她倒是想看看南塘如何自救。
南塘也不敢肆意下台,不然會被紅娘處罰,隻得站著,又不想讓莽漢對自己無禮,奈何無處可逃,心裏一陣難受。
胃也似翻江倒海般。
眼見。
莽漢手快要碰到南塘的腰肢。
不料一個飛鏢飛來,將莽漢的手刺穿,鮮血淋漓。
“啊!”一陣叫喊後。
莽漢撕扯自己衣裳將手裹之。
疼痛難忍卻還想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