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年,帝都上海,到處都是閃爍的霓虹燈,街上川流不息,人群嘈雜。
昏暗的街道盡頭,巷子口附近,幾個靠拉黃包車討生活的車夫,這會兒,聚在一起嘮嗑呢。
“今天怎麼樣?”
“能怎麼樣呢?跟平日一樣,不怎麼景氣呢,能夠我出去酒館喝兩杯的就行了。”
“是啊......”
“嘀嘀嘀——”一輛轎車從幾個人身旁飛馳而過,嚇得幾人連忙推著自己吃飯的家夥往裏麵靠靠。
轎車逐漸消失在街道盡頭。
“哎,這種洋玩意兒真是越來越多了,等哪天街上全是這玩意兒啊,到時候可就沒有咱們過活的了。”
“誰說不是呢?哈哈。”車夫們苦笑著,歎口氣“咱們啥時候也能變成有錢人啊,哥幾個說是不是?有了錢就能娶婆娘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說不定,真的能實現呢......你們......都聽說咱們附近這一帶鬧妖怪的事情了沒有?”車夫甲突然岔開了話題。
“鬧妖怪?”
“是啊,鬧妖怪了,貌似那妖怪叫森梵,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大妖怪呢,據說還會食人血肉,攝人魂魄呢,模樣恐怖至極。”
“究竟是不是真的啊?聽你這麼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隱隱約約的感覺早些年的時候,自己曾是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
“喲,您真見過啊?”
“那是晚上,正下小雨呢麼,我就拉著車著急趕回去,在巷子口,就看見過這個人,不過那時也著急麼,那人撐著傘,我也像就沒仔細看,隻匆匆瞥了一眼,看他模樣,約摸著也隻有20歲出頭,看著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就是個讀書的學生模樣,也沒有像你說的這麼陰森可怖啊。”車夫乙一臉的難以置信回應。
“嗐,您的審美倒挺獨特,還白白淨淨?明明那膚色慘白的跟死人一樣,就不像個活物。”車夫甲簡直驚掉下巴。
“啊?難道說我們聽說的都不是同一個人?”車夫丙放下手裏擦汗用的毛巾,也迅速加入討論。
“你怎麼說?”車夫甲看向丙。
“我怎麼聽說那先生他是一個商人,能交際,善觀測人心,是一位狡猾的商人呢,嘴角有一顆小小的黑黑的痣,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呢,模樣很是俊俏,你說怪不怪?咱哥幾個無論是聽說的還是見過的還是匆匆瞥一眼的,貌似都不一樣啊。”
“怪就怪在這啊,這副文靜的樣子讓人想著怎麼也不能跟妖怪挨著邊兒。”車夫乙若有所思。
“我記得在我們這一片,之前有一個在大街上擺攤的老先生,那天晚上,他冒著大雨從外邊收攤回來,腋下夾著一份報紙,上邊呀,可是寫了那間花坊的地址,大清之前,那個森先生就已經在經營這間花坊了,年歲可不短了,而那個先生還是容貌不變呢。”
“可不是嘛?要不說,他是一個妖怪,還有人在晚上見過那先生的花坊,回來之後就瘋瘋癲癲的說胡話之類的,都說他一定是被那先生吸走了魂魄了。”
“還有還有,聽說那先生能知曉過去未來,能賜人飛黃晉升呢,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咱們呀也沒有親眼見過,畢竟謠傳不可信。”
“我還聽說,要是您在午夜看見那件花坊,你就會情不自禁的走進去呢,這一走進去,可是能得到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穿不完的綾羅綢緞,高高在上的權力啊!“
說到這裏,大家竟然都集體沉默了,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欲言又止。
“哎......無非是一些流言蜚語嘛,就是一些飯後談資,大家也都是圖個樂子,哥幾個甭當真,畢竟誰想真正的看見那個人呢?多可怕呀。”
“哎嘿嘿,對啊對啊,多可怕啊。”
說到這裏,大家又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他們嘴上這麼說,可是他們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恐怕也就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畢竟這幾個人,也都是個個心懷鬼胎,眼神忽閃。
他們都在忌憚著森先生,但是他們卻比任何人都渴望見到他。
森先生是他們的傳奇,都傳言他多麼的神,但是,他同時也是他們的一個噩夢,那段時間關於他的傳言數不勝數,關於他的流言蜚語更是鋪天蓋地,但是至今無人知曉他的真實性以及他本人的真實麵目究竟如何。
“轟隆隆......”
不遠處的火車站,複古斑駁的綠皮火車車頂不斷地排放著濃濃的煙霧,車輪裹挾著路邊枯死的雜草,將它們盡數卷入車底,斑駁的車輪與失修的鐵軌摩擦之間,發出陣陣刺耳難耐的聲響,這聲響刺的人們昏天黑地,無法辨別方向,不過最終,火車還是安穩到站了。
車頂突然更加劇烈地噴發出漫天的的霧氣,這些霧氣如同滾燙的巨浪肆意的朝著車站裏的麼一個人翻湧而去,瞬間彌漫了整個車站,毫不誇張地說,這時候的車站就像是陰曹地府,緊接著車門緩緩打開,車上不斷下來各色各樣的人,有的穿著大方,有的穿著樸素,也有的穿著富麗堂皇,無比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