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優優睜開眼,入眼的是四周的土坯牆,上麵糊著老舊的報紙。
牆邊有一個木頭衣櫃,自己躺在一張土炕上,炕尾挨著衣櫃邊的位置有個炕櫃。炕頭邊的地上擺著一張書桌。
林優優發現,這是自己的家,三十多年沒回來過的家。
林優優不禁喜極而泣,哭了起來,而且哭的越來越大聲,不能自已。
這時,屋門外傳來一個女聲:“寶兒,你怎麼了?是哭了嗎?”
話音剛落,屋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進來。是林優優的娘。
看著自己十多年沒見過的娘,林優優哭得更大聲了。
林母快步上前,坐在炕上,摟著林優優問:“寶兒啊,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呢?”
林優優斷斷續續的抽搭著說著半真半假的話:“娘,我做噩夢了,夢見我變老了在城裏,你和我爹還有我弟去看我,還被一輛小汽車撞沒了。嚇死我了。”
林母聽了,笑了起來:“哎呦這傻姑娘啊,夢都是假的唉。更何況還小汽車咧,你娘我看都沒看過呢,牛車還差不多。要是真有小汽車,被撞一下我這輩子也值了。”
林優優忙捂住林母的嘴:“呸呸呸,娘,你可別瞎說,你要長命百歲才好呢。”
林母笑罵道:“那不成了老妖怪了。行了,你再躺會吧,這天還早呢。好不容易高中畢業了,在家先鬆快鬆快,然後再讓你爹給你在隊裏尋摸個輕鬆點的活計。”
說完,林母就出了屋。
屋外,一個沉穩的男音傳來,是林父:“寶兒咋了,是哭了嗎?”
“唉可不咋滴,做了個噩夢,給嚇的。說是什麼我們去城裏看她,結果被小汽車給撞了,就給嚇哭了。”林母笑著搖了搖頭。
“唉呀,這孩子。”林父也笑著搖搖頭,“走吧,做飯去,一會兒還得上工去呢。”
“唉,走吧,他爹,你說咱家寶兒上工能不能給她找個輕省點兒的活。”林母別走別說。
“上啥工,我寶兒不上工我也養得起,我還沒老呢。”林父不高興。
“沒說你老。”林母翻了個白眼,“你當我想讓寶兒去受那個累啊。寶兒以前上學,不上工還有人說閑話,現在都畢業了,再不上工,那些子碎嘴的還指不定編排什麼呢。”
林父沉吟半晌:“再說吧,活少的工現在都有人幹,換誰都不合適。要是真有人說閑話,我就去揍她家男人。”
“哎呀,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可消停點吧。”
林優優在屋裏聽著屋外父母的絮叨,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真好。
聽到林母說自己剛高中畢業,那現在就是1974年7月,正好回到了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真好。
上輩子,林優優也是剛高中畢業,爹娘讓她在家裏休養了一陣子。
9月,無所事事的林優優每天在村裏閑逛,正巧遇到了剛下鄉的宋澤。
宋澤長得高高帥帥,白白嫩嫩,一副矜持貴公子的模樣,一下子就入了林優優的心。
林優優長得不醜,甚至還有點小漂亮,但是有點黑,農村的小姑娘,保養的也不勤快,所以皮膚也不甚細膩。
但是因為她不下地幹活,倒是顯得比村裏別的姑娘皮膚要好。
林優優聽多了別人和父母的誇讚,也在上學的時候看過縣裏的姑娘,自覺也沒比別人差多少,甚至覺得自己比有些縣裏的姑娘還要漂亮。
但是宋澤是首都來的,什麼漂亮姑娘沒見過,更何況是這種東北寒冷地方養出來的臉上帶著點凍紅的姑娘,在宋澤眼裏委實算不得好看。
但是上輩子的林優優不懂。
她以為她喜歡宋澤,宋澤待她也確實與別人不同,就是也喜歡她的意思。
殊不知,宋澤隻是看上了林家在村裏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