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生唯有兩願(1 / 2)

“他說要娶我,予我鳳冠霞帔,不曾想到頭來卻食了言。”女子一襲紅衣站在陡壁的懸崖之上,嘴角揚起一抹淒涼的笑,似是說給身後的人聽,也似是說給自己聽。

風拂過,一頭長發隨風飄起,悲壯又漂浮。

“源源,咱們去找他,去找他...”身後的人低低啜泣,說到最後竟然有些泣不成聲。

“阿兄莫哭,源源、有些累了。”她抬起腳,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隨時都要羽化而登仙。

“源源,你回來,阿兄帶你回天山,帶你去騎馬,帶你去天池裏摸魚...隻要是你想做的事情,阿兄都陪你去...”話音戛然而止,取代的是一聲悲慟的哭喊。

“來不及了,阿兄。”一抹豔麗的紅色像一片紅透了的楓葉墜落。

眼角滑過一滴淚,是哭了嗎?她已經好多年都不曾哭了,遠處懸崖之上好像傳來那個人呼喊。

“趙錫承,再也不見了。”

-----------------前言

遇見他時,她剛及笄,那是她第一次下天山,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洋洋灑灑的好不快活,萬物銀裝素裹,天地渾然一色,唯有她一身紅衣在雪裏形成鮮明的對比。

和她一樣與這雪天裏形成對比的還有流了一地血的趙錫承,他躺在天寒地凍的雪地裏,胸口淌著血,血隨著他的周身蔓延開來,化成一道慘烈的裂痕。

她嚇壞了,頭一次知道人可以流那麼多血,她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血,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居然還活著。

“救我!”察覺到有人靠近,趙錫承一把握住她的手,用最後一點力氣說了兩個字便昏死了過去。

她還顧不得看這人是何模樣,也顧不得想這人是否是好人,便從懷裏掏出一支簫,使勁的吹了幾聲,而後起身將自己身上的大氅卸下披在了趙錫承的身上。

那天的雪實在太大了,天也冷,她在原地來回走了好多遍才等來了阿兄——李仙舟。

李仙舟見到她並沒有急著要去看她說的將死之人,而是脫下自己的大氅係在了她的身上,還伸手將她頭上的雪也一並撣了撣。

“阿兄你先別管我了,那個人他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了?”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有些焦急又有些無奈,她從小到大,不管在哪裏,她都是他們的眼裏的唯一。

“你偷偷跑下山,阿爹和阿娘知道肯定會生氣的。”李仙舟將她凍得通紅雙手握在手裏,在嘴邊哈了哈氣,而後又塞進自己外衣裏。

“阿兄,好阿兄,你且先幫我看看那個人好不好?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她抽出雙手,甜甜的對著李仙舟笑了笑,雖鼻尖通紅,但是一雙眼眸卻明亮又靈氣逼人。

“別人的生死與我們何幹?”他雖口中這樣說,也還是無奈的走過去俯身看了看趙錫承。

“不要多管閑事了,我們走吧。”簡單查看了傷勢,他起身拉過一旁神情焦急的她,並不打算救人。

“可是他流了很多血,會死的,這天寒地凍的,我們不救他,他就隻有等死的份兒了。”她死死拖住李仙舟,並不打算就此離去。

“也對...”隻見她阿兄拍了拍她的手,轉過身,走到趙錫承身邊,將她蓋在他身上的大氅拿了下來。

“這樣就死的快一些了,不用等了。”而後在她吃驚的神情中慢悠悠的將大氅上的雪撣飛。

“阿兄,人都快死了,你還開玩笑。你若是不救他,我就不回去!”見李仙舟要走,她急的原地跺腳。

天山的路不好走,地勢險峻,她肯定背不動趙錫承。

“他傷的蹊蹺,這種人還是不救為好。”方才他雖隻是簡單查看了一下趙錫承的傷勢,但是心中卻增添了許多疑慮,他雖失血過多,但是身上卻隻有一個刀口,除了那個刀口之外,其餘的衣物都完好無損,絲毫沒有打鬥的傷痕。

“我們隻是救救他,待他醒了,就把他趕下山就好了嘛。”她哪裏會想那麼多,隻想著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既然碰上了,能救便救了。

李仙舟沒說話,看著眼前少女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又環顧了四周白茫茫的雪地,搖了搖頭,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就這樣,趙錫承被帶上了天山,是她阿兄一步一步背著他去的天山,她跟在身後。

趙錫承身上披著她的大氅,她身上披著阿兄的大氅。

趙錫承清醒是三天後,隱約間他總是聽見有個十分清脆的少女聲在自己耳邊唱歌。

“天山上沒有百靈鳥,卻有源源在到處跑”

“源源有好多寶”

“阿娘是阿爹的寶”

“源源是大家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