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的西城區與東城區之間有一道牆，牆的東邊瓊樓玉宇，雕欄畫棟，絲竹聲不絕於耳，一派歌舞升平；牆的西邊則是一片連綿的低矮屋，斑駁的牆麵塗料已經剝落了大半，顯露出泛黃的黴跡，街道上人煙稀少，仿佛是被人遺忘的地方。
老李頭家本住在牆的西邊，今天他卻換上了一身破舊衣服，一大早就來到了西城區。隻是他這身衣服雖破，但相比於東城區那些“賤民”，還是太幹淨了。
“這幫賤民，要不是為了任務，我才不會到這邊來!”老李頭走在汙水橫流的街道上，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小心地避開路麵上的濁物。
清晨的東城區籠罩在一層霧氣之中，死一般地寂靜，街道上沒什麼人，隻有幾隻遊離的野貓在徘徊著尋找食物，道旁的梧桐樹倒是分外地茂盛，周圍長滿了野草野花。
空中不時有幾艘帶著絢麗色彩的飛舟劃過，發出“呼呼”的破空聲。
那是紫霄派的運輸飛舟，速度極快，可日行十萬裏。老李頭因為任務坐過一次，足足花了兩塊靈石，要不是因為上頭報銷，他才不會坐呢。要知道，一塊靈石就夠他在怡春院的姑娘們懷裏躺兩個月呢。
想到這裏，他不由地又加快了腳步，前天可是跟小蘭香約好了，今天要再去哩。
西城區主幹道名為光明大街，光明大街的盡頭有一家肉鋪。以老李頭武者中期的實力，也花了半個時辰才走到這裏。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霧氣還沒有散去，肉鋪仍然隱在高聳城牆的陰影裏。
“大霧，宜殺人！”
老李頭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徑直走進肉鋪，問道：“老板，有新鮮的豬肉嗎？”
店鋪老板是一個胖子，此時正眯著眼睛躺在躺椅上，搖頭晃腦地哼著小曲，粗啞的聲音顯得格外滑稽。
這麼早就有客人上門讓老板很是意外，他眼皮微微上翻，往門口瞥了一眼，一個瘦削的老頭站在鋪子門口，雖然穿著破爛，但是臉色紅潤，不像東城區那些人麵色蠟黃目光呆滯。
“想買什麼自己看！”胖老板隻是抬了抬眼，又把眼睛閉上，仍然躺在躺椅上，對上門的客人毫不關心。
老李頭仔細地打量了一眼麵前的胖子，肉泡眼，雙下巴，大胡子，鼻梁上一道疤，嗯，是這次的目標沒錯。
“街上沒什麼人啊？”老李頭禮貌地問了問。
“那幫窮鬼，不到中午是不會動的，就算來也是來偷偷抹點豬油回家做飯的。”胖老板撇了撇嘴說道。
“那這邊會有官府的捕快來巡邏嗎？”老李頭繼續禮貌地問道。
“那幫官老爺怎麼會到這鳥地方來？你到底買不買？”胖老板嘟嚷著，有些不耐煩。
“哦！”老李頭揮了揮手，試圖趕走肉案上的蒼蠅，“那我可以自己切一塊嗎？”
“嗯？”胖老板有些意外，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再次看了一眼老頭弱不禁風的身軀，隨後又闔上眼皮，“刀在裏邊，切了必須得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