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離國宮變(1 / 1)

離國是夜,已過了宵禁。

有銅鑼聲和大匹馬蹄兵馬重甲的聲音,井然有序沉重的批量走過,此為驚蟄的第一場雨。

三月五,宮變。

“籲!”

身材高大的將軍身披著冰冷的鎧甲,勒令的馬群不許靠前。

隨著時機一道向後翻著手勢,猛然下令往下一打。

“嘎吱嘎吱。”

重甲的鐵兵器都被握在手裏,和骨節相互照應作響。

一路闖三關斬六將,他們是裏應外合,外麵的一批,裏麵才是重頭,現已牢牢把握住時機,他們應當衝進去!

隨著窗後最後一道門,朝堂殿門大開破敗不堪,伴隨著硝煙的味道,讓馬上這位年輕的將軍不由得有些恍神,這是皇宮,也是曾經他覺得最不應該沾染煙土的味道的淨土。

“皇上。”

手上拿著的刀劍指向皇帝。

皇帝姓吳,今年十五,是個傀儡,可他擋了眾人的道!就該死。

但看著小皇帝冰冰冷冷淡漠的,幾乎無一絲情緒的表情。

年輕將軍不由得回想起了15年前還在繈褓中的孩子,被迫登上皇位,他什麼也不知道,手中刀劍一再緊握,心中不再迷茫。

小皇帝吳淵淡聲譏笑,隨後用手指輕輕移開,脖子上搭著一條血痕的鋒利的鐵劍:“趙將軍,朕早知會有今一日,朕有對你們造成什麼威脅嗎?”

趙青抿唇不語,那把劍握得有些顫抖和執拗,眼裏再次閃過迷茫,可他不該想這些,於是把手中的劍又湊近了幾分。

“罷了。”

小皇帝彈彈利刃,直接被橫過一道血珠,從間間直接滴落指縫劃過,像是一種無聲的歎息和對命運的妥協,隻是那一句一句仿佛泣血的拳頭緊握和喉間惱怒的不甘,顯現的越發蒼白無力:

“罷了吧。”

史記三月六,這年被稱為,離末微淵,小皇帝自刎於三月六前夜的最後一刻。

攝政王吳垢上位。

改記國號,更離為淵,像是在祭奠一條被他們玩弄在鼓掌之間所嘲笑又微小的幾乎不可計數的,鮮活的生命的離去。

坐在酒樓上。

趙青一杯又一杯的,倒著清酒,15年前他還小,是陪著小皇上長大的,從繈褓裏。

又豈能沒感情,可這點螢火之爭。

在搖曳的燈火下,趙青開窗,望見那熱熱鬧鬧的人群,街邊喊著的糖葫蘆,包子,各種各樣的小吃,小皇帝都看不見了,吳淵的生命終止於那個日子。

“嘭。”

歪歪頭,合上窗戶。

似有離人,歎息一聲。

他也是幫凶啊。

……

亂葬崗,烏鴉四處朝鳴,好似要把肺管子都給喊出來,縱使它們不知道那是什麼。

陰森冷遇之處,總會滋生些怨氣,冒著青黑色的絲煙,屢屢重重的纏繞在一節節白骨之下。

細看像一個少年人的骨架,被團團的圍繞在其中,那裹著布料倒是極好,藍色絲絨,像是什麼金枝玉葉,上麵有一條怨氣極大的青色發帶。

突然腳步聲傳來!

很快走過,就當幾乎讓人以為他不會再回來的時候,那腳步聲又匆忙地提著燈籠拐了回來,在這時瞅到腐爛血氣彌漫的地方,有一雙手,輕輕的提著衣服爛了半截身子的屍體。

“噫?”

聲音聽著嘶啞且蒼老,在微小的燈火照耀下,是亂糟糟的頭發和老頑童的少年臉,可從他拘留的身姿和訕訕的作態,不難看出他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這位老人坐在地上也不講究,摸著還未腐爛的半截身骨,眼神微微瞪大:

“奇也怪哉!明明是一個死人,卻讓我嗅到了壽命未盡之數,可這明明是死脈呀!”摸著並無一絲聲息。

“嘶……”

輕吸口氣,放下手骨,老者來回踱步:“這,老肖這一生活了百年有餘,最擅長的便是那點醫術,小子。”

不管你死沒死。

老者看著那腐爛不堪,臉都不能看了的,血肉模糊的“屍體”,也不知跟誰說,嘴裏喃喃:

“能救就救,但你得先醒過來,我在家裏放你三日,三日為期,過不來我就把你重新拉回來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