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區是慶城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不是政府要員、軍人或者研究人員。其餘人是不準靠近的。
城牆分為內城牆和外城牆,這樣的劃分是為了更好的維護城內的秩序。外城是百姓們居住的地方,內城則是存放物資的地方以及政府的所在地。平日裏百姓是不能進入內城的。
劉一寸娘倆被安排在慶城西南方向的一個一樓平層裏,這裏離西城牆很近,周圍都是一樣的居民區。
收拾完了餐桌,劉一寸將母親送回了房間,獨自一人來到了臥室。
他一屁股坐在了床前的老舊沙發上,目光渙散的在房間裏的每個角落掃視著,他想找到什麼能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東西。
劉一寸不願意回想起那些往事。但是他的心在母親哭泣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動搖了。他的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父親生前的樣子。
父親的身影是那麼的偉岸,他好似一堵城牆是他和母親在末日裏生存下去的支柱。
距離核彈投放已經過去兩年時間了,劉一寸當時16歲。他永遠忘不了父親是如何帶著他們娘倆從離這百多公裏的縣城逃到這裏的。
一路上父親受了不少傷。到達慶都後,父親也沒有閑下來。
那時的慶城正在緊急的修築城牆。慶城政府和西南軍區的高層們,組織了城內所有的青壯年,將近40萬的勞動力。幾乎能活著到慶都的人都參與了外圍城牆的修建。
父親自然也加入勞動的隊伍。
終於,在40萬人日日夜夜片刻不停歇的勞作下,外圍城牆隻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趕在北方蟻獸群南遷前完工了。
城牆完工後,父親還沒來得及跟家裏人一起吃口熱飯,便收到了退伍兵緊急回伍的通知。於是劉一寸的父親又趕忙回到了軍隊。
很快冬天到了,在此之後漫長的冬季裏南遷的蟻獸不斷的襲擊著慶城。每當黑夜降臨,那綿延無邊的城牆上,跳動的火光,無不牽動著城內每一個幸存者的心弦。因為城牆上的火燒的越旺,就代表著戰況越危險,越緊急。
父親在部隊期間隻回來過一次。應該是執行任務剛好從家門前路過。
他回來得很匆忙,母親給他端來的熱水,也隻喝了一口便匆匆要走。在父親要走出大門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隨後從衣兜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柄暗紅色刀柄的軍用匕首放在了劉一寸的手裏。
“寸寸,你已經長大了,現在你是男子漢了,以後爸爸不在的時候,你要保護好媽媽!記住!你們要活下去!”
隨後父親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當時的劉一寸拿著手裏的軍用匕首,掂了掂,覺得有點沉。打量了一下並沒有太在意便放在床頭櫃裏。
想到這裏,劉一寸起身,走到了床頭櫃前。
吱呀---
床頭櫃的抽屜被劉一寸緩緩推開,在抽屜的最裏麵赫然還躺著把柄暗紅色的軍用匕首。
“這就是爸當初留給我的那把匕首!”
劉一寸把匕首拿在手裏仔細端詳著,瞳孔微縮。
他抬起頭來,目光透過窗去,白天的城牆威嚴的挺立在遠方。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銅牆鐵壁。此時城牆上的火光已經四個月沒有再亮起來過了。陽光照射在城牆上的鋼板上。遠遠的看去,金碧輝煌,如同皇宮的城牆一般,但是它宏偉和巨大的體積不是一般皇宮城牆能比的。
而劉一寸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西門城牆的方向---他父親生前最後待過的地方。
沒有猶豫,劉一寸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著裝。
上身一件白色體恤衫,下半身搭配一條黑色的運動長褲,隨後將以前父親給自己買的軍綠色衝鋒衣披在了身上。
他小心翼翼來到母親的門前,發現母親已經睡著了。
於是飛速來到門前找到了自己以前買來一直舍不得的軍用皮靴穿到了腳上。
隨著房門的關閉。
劉一寸騎上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手的摩托車揚長而去。
劉一寸本來是想帶上果果來城牆下玩的。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要登上城牆,便不能帶著果果來冒這個險。於是便隻好自己一個人隻身前往了西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