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一家瞧見展昭負傷,各個關切至極,亦慌忙奔上前來攙扶。
展昭強撐著,將手中包袱塞給我,吃力道:“收好了”
“先別管這些!”我心急如焚,接過包袱,同芸娘一起小心扶他坐在幹草堆上,不由得紅了眼眶:“傷到哪裏了?”
“別怕!”展昭倚牆坐下,定了定神,強笑道:“一點小傷,不礙事!”
我心急瞧傷勢,忙著解他衣衫,卻見他以手遮擋,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不自在道:“我——自己來”
芸娘紅了臉,羞澀地背過身去。
我一怔,隨即明白:他們這些個古代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就連情侶之間也是要“發乎情、止乎禮”的,心裏不覺好笑,蹙眉道:“醫者眼裏沒有男女之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展昭猶豫了一下,這才頷首默許。
我小心解開他的上衣,入目所及身上傷疤縱橫,我不由得心裏一酸,又褪掉衣袖,隻見他肩上傷口又窄又深,滲著黑血,顯然是利劍所傷。
想他跟著包大人這些年,九死一生,不知道經曆過多少的生死劫難。這身上的每一道傷疤怕是代表著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吧!
芸娘紅著臉,目不斜視地端了幹淨的水和帕子過來。我接過帕子沾了水,將傷口周圍的血跡擦拭幹淨,灑了金瘡藥在傷口上,又找了幹淨的軟布撕開將傷口牢牢包紮。
古代醫療條件差,沒有現代醫院裏包紮傷口用的無菌紗布,隻得這樣湊合了。
我蹙眉處理其它小傷,這才發現他傷口流出的血全是黑色,心裏不由得一緊:“傷你的劍上有毒!“
展昭頷首道:“我得盡快把毒逼出來。一一,這個包袱裏是龐昱克扣賑銀賑糧的賬簿,你可要收好了!”
我著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賬簿?趕快運功逼毒啊!”
展昭慘然一笑:“放心,貓有九命,展大哥一時還死不了!”
我知他是在寬慰我,便不作聲,扶他做起,他盤膝而坐開始運功逼毒。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心裏卻不由得在想剛才龐府那兩個人的話。
那兩個人說,瓊花宮的宮主周秋心已在城郊鬆林坡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刺殺包大人。我若將此事告訴展昭,他必將不顧自身安危趕去相救包大人,若我瞞著他,萬一包大人出了事,叫我如何向他交代?
罷了罷了!這救青天的曆史任務算是落在咱現代小女女姚一一的身上了!
我見展昭潛心運功,便轉身悄聲囑咐了芸娘幾句。出地窖,到客棧的馬圈牽了白龍駒一路狂奔,出城門直奔鬆林坡。
此時,天蒙蒙亮,破曉的晨光漸漸複蘇,空氣中帶著絲絲清冷。我心下著急,催趕白龍駒快行。
也不曉得瓊花宮的人是不是已經向包大人下手了?
行了好久,終於看到路邊一塊石刻的路標,上麵歪歪曲曲寫著”鬆林破”。我心下一喜,沒想到一貫路盲的我居然找到了目的地!嘿!真是不容易!
我勒馬駐足,站在路標旁觀望,便在這時,忽聽得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和呼喊聲,聲聲入耳,甚是嘈雜。我當即催促白龍駒循聲而去,到了坡頂,定睛一瞧,但見道旁的茅草屋周圍利箭如雨,猶如飛蝗一般。草棚外的騎兵、護衛們揮劍舞刀奮力格擋漫天飛來的暗箭,場麵混亂不堪。
“保護包大人!”
“--------快!”
“保護大人——”
瓊花宮的人已經向包大人動手了!我心下一急,慌忙逼出袖中紫綾在我的周身布上護身光圈,跳離馬鞍,淩空朝茅草屋飛去。
漫天的暗箭在我周身嗖嗖而過,我迎風而上躍至茅草屋頂,雙臂狂舞揮動手中紫綾,紫綾發出的紫色光暈將天地四野渲染成一派神話般的色彩。
漫天暗箭已被我定格在了半空之中,我振臂一揮,借著紫綾的神力,定格在半空中的暗箭猶如發了瘋的飛蝗般調轉方向朝暗處飛去,隻聽得暗箭落射處傳來陣陣慘叫,竟全是女子的聲音。
我心裏不由得一顫:看來今日有很多瓊華宮的女弟子死在了我的紫綾之下!
護衛群中立時有人認出我來:“是姚姑娘——是姚姑娘來了!”
我生平第一次殺人,心裏不由得慌亂,一時之間竟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