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旻打了一壺酒,帶了雞腿和兩個下酒菜回家。
“師父!我回來了。”陸旻關上門,衝裏屋喊道。
無人應答。
“帶了冰花釀和雞腿。”
“哎呦我的好徒弟。”聽得這話,漆黑無燈的裏屋便傳出了殷勤的回話。
下一秒就撲過來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急不可耐的接過陸旻手中的酒肉,靠著窗對著夜色就泯下一口酒。
“哈!好酒!可比那二兩燒好多了。以後師父可不喝那二兩燒嘍!”邋遢男人名喚季未明,一手帶大陸旻。此時略飲幾口,便如此叫喚起來。
陸旻一臉苦笑,“您真看得起我,今天要不是李公子折了點銀兩給我,您連二兩燒都見不到麵。”
那二兩燒是臥雲鎮上最低廉的酒,卻也是在底層勞苦大眾中最受歡迎的,因喝下去如二兩尖刀割喉燒口,酒性頗烈,加之一壇售價不過二兩,故而被愛稱為二兩燒。平常季未明也不過打幾盅過個酒癮。
“你小子要打些什麼算盤,說出來我聽聽。”季未明並沒有接上話茬。
“要是又是禦劍術的話就免談。”
陸旻剛欲開口,便被季未明懟回去了。
“為什麼啊師父。”陸旻忿忿的問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父母當年就一個叮囑,不可令你學武。教你幾招劍法我已經夠後悔了,再教了你禦劍飛行,我如何給你父母交代!”季未明怒拍桌子,大聲吼叫道。
“想你父母這樣交代,必是不願你與人爭鬥。”說到這,季未明放下了手裏的酒。
“我不願違了你父母的一片真意。”說完,季未明歎了一口氣,起身走進了黑暗的裏屋。
“師父,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父母也是為我好,但是我不是想和別人爭什麼,我就是想看看外麵有什麼。”
陸旻頓了頓,“還有。。。我還是想知道我父母的事。”
季未明的身形立刻停住了。
“明天早上。。。山頂。”
“帶上那把劍”
說完季未明進了裏屋,關上了門再沒聲響。
陸旻欣喜的一躍而起。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亮,陸旻便帶上那把父母留給他的劍在臥雲山頂上等起。
臥雲山雲霧繚繞,遠看半座山與天上的雲層相接,頗得臥雲之名。
陸旻此時打坐在崖上,真氣在體內緩慢而流暢的運轉。每完成一個小周天,陸旻的內力便要雄渾一分,盡管這分進步小的肉眼難見。
不知在完成了多少個小周天,陸旻終於結束了修煉。
此時已近正午,初春的陽光溫暖而熱烈,陸旻已然汗出幾分。挪步至樹蔭下,陸旻不禁想到,莫非師父反悔了,不願意教我了?
想到這,陸旻莫名的沮喪起來。盡管有些性格使然,但是他並不是一個爭強好鬥的人,他知事理明是非。隻是,怎麼師父偏偏就不信他呢?在他眼裏,師父是他的父親一般的人,可哪個父親會這樣的不在意孩子的未來呢。
從小陸旻就在練氣和劍術上展現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賦。6歲拿起木棒便能和大他幾歲練了幾年劍術的人拆招,攻守儼然,盡管招式不過依葫蘆畫瓢,可舞的有模有樣,頗有靈氣,實為天縱奇才,無不為眾人所羨慕。
可師父知道以後一點也不驚喜,甚至為禁止他學習劍法,將推薦他入本地劍派學習劍法的人一並粗魯甚至惡語相向的大罵特罵了一頓。經過這次臭罵也再無人敢舉薦陸旻,甚至都不敢在陸旻麵前教其他孩子操練劍法。
陸旻心中不敢對師父有所不敬,隻能更刻苦的偷習些劍術,以期師父能夠理解。
某天,偶然間,陸旻在臥雲山頂的崖上看見師父在練劍,短短幾招卻氣勢如虹,劍法微妙似有乾坤之機,揮劍之快帶動風聲嘶鳴,有如雛鳳清啼,龍之吟嘯;步法輕盈,猶如鬼魅幻影,來去自若;攻守之勢變化萬千,似乎天外之劍。
陸旻看的目瞪口呆,未曾想一向嗜酒如命的酒鬼師父,竟有這等功夫。
被發現的陸旻挨了平生的第一頓毒打。盡管季未明吊兒郎當,貪酒如命,對誰都輕佻而不加敬意,唯獨對於這個徒弟,他可以說視為己出,向來疼愛有加。而這次,季未明下手著實狠毒的過分。
陸旻還是不明白。
當然,這世界他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