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李媒婆的‘好意’,已經是走向不同的路了。
這條路會怎麼樣安瑾不可能知道,但至少她不再是以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未來的路她有信心能走好。
韓氏並沒有因為沒有得到更多的錢銀感到可惜。
初聽李媒婆的話,又看到那隨手拿出的錢袋時,她確實動心了。
但,安瑾的話敲醒了她。
更不能真的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韓氏帶安瑾去買了一套成衣,挑的是店裏最便宜的,好過現在身上滿是補丁的舊衣。
這錢,主家是給了的。
猶豫再三,又到藥房抓了幾副藥。隨後去買了些米麵糧油,如此一來,買主給的定錢也就所剩無幾了。
這時韓氏心裏難免又再生出想法來:若是要了張大財主的銀子,就不會如此了吧?
但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韓氏甩頭忘掉了,捉襟見肘的日子反正也過習慣了。
今日來,說是買主看看丫頭的模樣、性子,又何嚐不是自己看看買主是什麼人家的機會?
如果真是不堪,索性也就接著嘞著褲腰帶過日子罷了。
來的時候輕便,回去多了包裹,再看時辰也不早了,一路走回去天肯定黑透了。
肚子也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安瑾看著對麵的麵攤,又看了看韓氏手裏抓著的錢袋,柔聲說道:“娘,咱們還是坐牛車回去吧,帶著這麼多東西咱倆走回去太難了,也不安全。”
韓氏心疼:“坐車回去,要十文呢……”
“爹和弟弟妹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怕是已經經不住餓了。”安瑾勸道,見韓氏仍然猶豫,又說,“娘,不吃口東西,咱倆可能也要累暈在半路上。”
韓氏這才做了決定,坐車回去。
一路無話。
回了家,韓氏跟自家男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去廚房做飯了。雖是換了些糧食,但做的也是極簡單的。
烙了幾個雜麵菜餅子,煮了一鍋稀粥。
這已經是一家人難得的一頓飽飯了。
吃過飯後,安國對安瑾說:“小瑾,帶弟弟妹妹去偏屋玩吧。”
安瑾帶著兩個人走後,安國才歎了口氣,問道:“那戶人家還不錯?”
“挺好的。”韓氏道。
“嗯。”安國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放在炕頭的藥包,略有不滿的說道:“買藥幹什麼,浪費錢。我自己就是大夫,這點病還用得著去抓藥?趕明兒去退了吧。”
韓氏卻是不聽,反駁道:“你要是真有能耐,也不至於病這麼多年。藥退了?退了你病就好不了,病好不了你連地都下不了,以後怎麼辦?總不能再賣一個吧。”
這話說的揪心,韓氏忍不住眼角噙了淚。
而後又埋怨道:“你說說你,白當個赤腳醫生,連自個的病都治不好。你說你安家這些年留下了些啥吧?”
安國不忿:“我安家的醫術隻是遺失了,若非如此,我……”
“行了,不會就不會,也沒人說你什麼。這四鄰八舍的也沒少找你看病。就是日子艱難,你會瞧的那些頭疼腦熱的日後怕是少有人會找大夫,抗一抗就過去了。再嚴重些的,你也治不好。”
“你這……”安國自覺理虧,臉也不由得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