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
白陌感激地望向李玉堂：“如果不是師父當年出手搭救，先天不足的我在出生當日便會夭折在醫院，又怎能站在這裏做什麼選擇呢？”
“咳咳……”
聽到他這番感謝，李玉堂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其實當年我也是有些私心在裏麵的。”
“在白帝留下的三件傳承中，那條仙脈最為特殊。”
“可能因為本身就是一條完整脈絡的原因，它一直源源不斷地運轉著靈力……但也因此一直消耗著自己。”
“想要將它保留下來，還得植入生靈體內，形成循環——這是我初步的判斷。”
“那……為什麼是我？”
白陌眉頭微皺：“道盟中那麼多修士，甚至師父你自己，應該都可以植入仙脈吧？”
“當然不行。”
李玉堂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仙脈中流轉的是仙元，跟我等修道者體內的靈力已經完全不是一種層次的東西。”
“我當日隻是稍作嚐試，體內的靈力就與仙脈發生了劇烈的反應，險些廢掉我整條臂膀。”
李玉堂擼起衣袖，向二人展示了自己右臂內側那條猙獰的狹長傷疤。
即便過去了這麼久，那虯結的傷疤依然無比顯眼，哪怕是強悍如聚元境大修的複原能力，都對它無可奈何。
那疤痕邊緣處延伸出無數細小的肉芽，像是一道炸開的閃電。
“連師父你都會這樣……”
白陌看了看自己的心口，有些驚疑：“那為什麼我沒事？”
“你當時的情況本就極為特殊。”
李玉堂的表情有些微妙：“先天不足導致早夭的情況並不算十分罕見，可你生命力流失的節點卻極為巧妙，卡在了先天之氣將生未生之時。”
按李玉堂的說法，所謂先天之氣就是人在誕生之時，從娘胎中帶出來的、極為純正的一抹靈氣。
正常的胎兒在第一聲啼哭後，便會慢慢將這抹先天之氣轉化為機體運行的能量，流轉於四肢百骸。
伴隨著嬰兒的呼吸，這抹精純的靈氣也會漸漸被外界的氣體稀釋、染上汙濁。
可白陌因為先天不足的緣故，機體甚至都不足以轉化掉這抹先天之氣；而這抹剛剛產生的先天之氣，則吊住了他的最後一縷生機。
“說的直白一點，你那口先天之氣還沒來得及與外界交流，因此還完全保持著本源的精純、潔淨。”
“相較於我們這些修道者體內的後天靈力，這抹先天之氣則是與仙元交融的最好媒介。”
“而白帝仙脈中的那些仙元，在被我設下封印後，也恰好能夠反過來支撐你的生命本源。”
李玉堂長呼一口氣，似乎也在為這宿命般的巧合而驚歎：“小白……當時的你和這條仙脈，就是我見過最完美的共生。”
“雖然可能還有一些後續的風險，但彼時的當務之急是保住仙脈，以及你的生命。”
“我還是決定將那條仙脈植入你的身體。”
“再後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李玉堂直視著白陌的雙眼。
他那深邃冷冽的眼眸中此時卻滿是真誠：“小白……為師可以發誓，在當日之前，我也從沒預想過如此巧合之事。”
“我確實有保全仙脈之心，但……絕不隻是想著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