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光聽著倒吸口冷氣:“趙前輩,關於朱秉承,您可知您與朱夫人的說法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麼?”
“哦?”趙冬冷笑捏了個果子在手中把玩,眼神略過朱無虞,輕描淡寫但每個字都極盡諷刺。“讓我來猜猜她說的什麼。”
“是不是說阿承是一介無名散修,她與阿承因一次英雄救美相識,隨後相伴修行。哎呀,最後就兩情相悅,情意綿綿了?
然後……阿承許諾她上門提親卻被朱雀門嫌棄出身低微。後來我師傅稱病誆騙她回朱雀門,實則把她囚禁起來!”
趙冬陡然停下,身子微微前傾,指節撐著下巴。目光灼灼掃過一眾人,最後還是停留在朱無虞身上。
眉眼帶笑歪頭:“我說這幾句與朱夫人所言有多少出入呀,朱掌門?”
朱無虞咬緊牙根沒有回答。
“朱掌門怎麼不回我的話?”趙冬笑著追問。
朱無虞垂著頭,藏在衣袖下的拳頭攥緊,他使勁按壓心中怒火。
無妨,讓他們再蹦噠一會兒吧。
隻要那邊大功告成,玄機門雄踞修仙界頂峰,到時候誰還敢在意這點小事。
“方才趙長老說的確實與我姨母所言一致,但我畢竟是小輩無法置喙姨母,如今也無證據證明趙長老所言就是真的。所以,我認為諸位還是在玄機門住一段日子,待姨母好些了再與你們對質。”
一直悶聲的清涅笑了:“趙前輩的人證芳菲,物證麼,我記得平安公子有一支梅花鞭子,公子能否借我瞧瞧?”
朱平安遲疑看朱無虞,朱無虞嘴角微微扯了下抬了抬下巴。朱平安小心翼翼掏出鞭子遞給清涅。
清涅又把鞭子給了伏暉真人:“真人請看這支鞭子是不是有些眼熟?”
伏暉真人摩挲鞭子又仔細看了刻字與花紋,蹙眉:“這鞭子是我做的,是贈予我九華門中門長老應天河與朱雀門趙敏的新婚禮物。”
苟閆適時插了句:“好生奇怪,既是新婚禮物怎麼會在平安公子手中?”
朱無虞滿不在乎:“相似之物頗多,難不成見著一個熟悉的就說是自己的麼。”
朱平安支支吾吾附和:“是啊是啊,相似的東西很多呢。真人再仔細看看,這是我姨母送我的,怎麼會是別人的新婚禮物呢……”
伏暉真人沒有再看而是遞給了趙冬:“新婚禮物可贈親兄弟姐妹,表示將喜緣傳遞。這鞭子應當是趙敏送與你的吧?你瞧瞧這鞭子可熟悉?”
趙冬有些顫抖接過鞭子,輕輕撫摸:“我……我許久未見這根鞭子了。
敏敏當年將新婚禮物贈我,一是知道我與阿承的事,願我姻緣順遂。二是…我為給她安胎獵殺靈獸卻把隨身寶器損壞,她就將這根鞭子改了軟骨刀給我做新法器。”
趙冬扯開鞭子的一頭,裏麵寒光凜凜,細密的軟骨刀冒出,但或許是保管護養不宜,裏頭的軟骨刀已經有些鏽斑。
“鏽成這樣,想來平安公子並不重視也不知這支鞭子實際情況啊。”清涅捏住一片軟骨刀,撇嘴。
顧川湊上說:“真正的主人才知道其中玄妙。不然相仿之物那麼多,弄混了怎麼辦。”
“後來我將這鞭子轉贈阿承。一來我會等他,二來他出門在外若再添個便攜好用的法器我也安心。”趙冬似乎懷念起當時兩人相會贈禮的場景,唇角的笑容溫柔。
可那弧度轉瞬即逝,趙冬惡狠狠得盯著朱無虞朱平安。“這支鞭子又是怎麼到朱念元手中的呢?”
“是不是你們謀害了阿承!”趙冬的眼珠通紅。
朱無虞輕笑:“趙長老怎麼能無憑無據汙蔑人呢。世間多花心郎,或許朱秉承就是如此,拿了你的鞭子轉手贈與我姨母不就能說通了?”
清涅緊跟提問:“那麼為何在周公岸朱夫人幻境中,朱夫人身邊卻另有他人?幻境可不能無中生有吧。”
朱無虞聳聳肩,油鹽不進:“誰知道呢,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或許就有能改變幻境的術法。”
苟閆暗歎真是不要臉,嘴上也沒饒人:“那還真是巧,怎麼偏偏就改了朱夫人的幻境,改的還正好是關鍵。”
“好了好了。”伏暉捋了捋胡須,笑嗬嗬抬手止了兩邊話頭。
“既然朱掌門這麼謹慎又好客,我們也不必推辭了,住下吧。不過雖然玄機門風景秀麗,但都別忘了正事。
若找到了新證據證人,記得都帶到玄機門來。說不定此事慢慢抽絲剝繭牽扯眾多,今年的九霄雲台戰幹脆在玄機門舉辦吧,也熱鬧呢。”
“真人說的不錯呢。若真的牽扯眾多,讓挪台修士直接將雲台挪來玄機門。還省的大家再跑一趟。”陳瑤光煽風點火起哄。
朱無虞一愣,他竟然把九霄雲台戰將近這事給忘了!
不行,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事情鬧大,必須盡快壓下解決。看來…姨母啊,你就先去與他們團聚享受極樂吧。
“真人說的確實有理。就按照諸位的想法去做吧。平安,送各位大師回去休息吧。”朱無虞躬身。
朱平安自從剛才鞭子那事,就一直失神,直到朱無虞叫了他三遍才回神,失魂落魄帶人出去了,半分沒有以往的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