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喝茶不?“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周遭是一片純白的空間,而空間之中隻有一張石桌,兩方椅子,其中一張椅子上坐著一位有著長白發灰胡子的老人。
“喝...喝,我喝的,老人家。”我被眼前場景驚訝道。
這裏的景色讓我有一瞬間懷疑起了,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還在夢裏。
“誒,別緊張嘛,來,孩子,到這邊來,我有些事想與你談談。”
老人家麵色和藹的望著我道。
“好。”
說完,我便慢步走到了石桌的邊上,可我卻還未曾落座,而是在細細的觀賞著周遭的環境,卻發現這周圍除了一望無際的白色之外,就隻剩下麵前的這套石桌椅和身旁的這位老者,如此我便坐了下來。
“不知,您老人家找我這後輩有什麼事談呢?”
“沒啥,咱先不說事,先來嚐嚐這杯茶吧!”
老人家邊說邊把一杯剛泡好的茶推到了我麵前。
“謝謝”
我在桌麵上捧起了那杯茶,剛送到嘴邊抿了一口,老人家便說起了話。
“你說說,這時間對於你來說是什麼?”
我放下茶杯說道
“時間嗎?我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嗎?那我換個問題,你對你現在的生活,你滿意嗎?”
“滿意嗎?”
我回想著我這26年來的生活,雖然有一半時間我都在學習中渡過,可是在空閑的休息時間裏,我好像過的還挺高興的,隻是顯得有些平淡的,沒啥太過於讓我驚喜的點,也沒啥太過於悲傷的地方。或許平平淡淡才是人生百態吧。
“我大概是,滿意的吧!”
“大概嗎?這樣嗎?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這個問題,你不用立刻回答我,但我請你好好的去考慮。”
“老人家你盡管問吧。”
“你,想長生嗎?”
“長生?”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長生。”
“可長生一事,古往今來多少人都做不到啊。”
“我們先不論能否做到,隻論如果給你長生,你,想不想?”
“長生嗎,如果我說不想,那肯定是騙人的,世間多少人做不到的事,讓我做到了,那我豈不是很厲害,可是長生之後會如何,會做什麼,我實在想不到。因為我在長大後發現,這個世界不像我小時候那會想的那麼單純,每個人都在為了活著而去奮鬥,包括我也不例外。每天上班都是為了財米油鹽,車貸房貸,若給我這樣的長生,還不如不給。”
“是嗎?那若給你長生而不在這個世界,你會想要嗎?”
“另外的世界?”我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說到。
“是的,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裏,一切都是重新來過,你想幹啥就幹啥。”
至此,我陷入了沉思,不再回答老人的問題。
“不急,我給你一天時間去考慮,一天後我會再問你這個問題。”
說罷,剛才還坐在我麵前的老人,隻在我一眨眼間便消失了,隻留下了他的回音和桌上的一句話:“若給你長生,你能忍受孤寂嗎?”。
我看著桌上的這句話和那喝了半杯的茶,陷入了沉思,可再一刹那,我手中的茶杯卻變成了紙杯,而裏頭的茶水卻變成了喝了一半的咖啡,桌上的那句話也變成了堆在麵前的文件和電腦。
而我卻還在喃喃著那句話。仿佛那句話有魔力般,它深深地反問著我自己。
若我真的有長生的能力,我能忍受住這千百萬年的孤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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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的那天,我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仿佛是丟了魂般,做什麼都沒了動力。直到晚上回到了家,我才思考起了那個問題。
長生和孤寂嗎?
若真的能長生,我便是要忍受親朋好友離世的痛苦,每到一處,每遇見一個人,我都要承受一次痛苦,哪怕那人隻是萍水相逢,在得知他已然去世時,我也會覺得悲哀。
可若我不去任何地方,認識每一個人,我這長生又有何意義?如同井蛙般一輩子呆在井內嗎?這也不可能,因為我得到了長生,這輩子對我來說,是漫長的,是死不掉的,那麼長生便成了痛苦,成了詛咒。
但人生哪有不痛苦,每個人都是痛苦的,隻不過都在苦中作樂罷了,隻要是生物就都會去世,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一個人死了,隻是生理意義上的死亡,並不是真的死亡,隻要還有人記得,還有人知道,那他便不會死,因為他永遠活在人們的心裏。
想到這,我便拿上鑰匙出門去了。
這天晚上,我去了很多地方,也看到了很多的人,有在酒吧裏因為失戀喝的爛醉如泥的人,也有在江邊放聲歌唱的,還有在廣場上對心愛之人表白的人,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可他們不也是在這枯燥的生活中尋歡作樂的人嗎,他們也曾痛苦過,失望過,但人生就是這樣,在痛苦過後,依舊向陽生長。直到半夜我才回到家,草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