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阿嬤買了四斤陳米跟四斤黃麵,還有兩斤黑麵。
薑醒早就想好了,細糧摻著野菜煮著吃,黑麵做儲備糧,真沒吃的了在吃它。
寧好還是覺得這樣太惹眼了些,大家都是吃麥麩混黑麵餅子,他們卻吃細糧混野菜。
太奢侈了,太打眼了!
薑醒理解她的想法,可她覺得不是問題。
隻需反手一拳打在背後的大柳樹上。
一陣微風吹過,漫天的柳樹葉子落了寧好一頭一身。
旁邊的人還在擔憂這姑娘怕不是發瘋,無緣無故給柳樹一拳頭,瘋起來會不會咬人啊?
然後,就見漫天飛舞的柳樹葉子,以及掉光葉子光禿禿的柳樹枝條。
頭皮發麻。
是所有見到前因後果之人的感受,這女子,是個狠角色,不能惹不能惹。
寧好抖幹淨葉子,安了心。
是啊,姑姑是我的神啊!
這一拳頭的威懾力,她感覺到了。
……
待所有人休整吃完食物後,官兵帶路繼續往南行。
大家都想快點到達目的地,快點回家。
途中又經過幾個村子,薑醒跟黃阿嬤說了,隻買陳米跟黃麵,黑麵有兩斤就夠了。
誰愛吃誰吃!
……
彼時,眾人已經連續三天沒有途經村落。
隻能野炊……
自己找食物……
薑醒入鄉隨俗,看著寧好三人忙碌。
她也沒有閑著不幹事兒,得坐在樹底下守著兩家的家當跟地盤,不然,人都出去找吃的去了,東西被人偷了地盤被人占了可怎麼是好。
寧好認識很多野菜,提著一個竹籃子拿著木棍四處薅。
黃阿嬤歲數大,見識多,見到稀有的野菜還會跟寧好分享。
黃奇就是工具人,奶奶說哪些能吃,他就跟在後麵薅哪些。
幾人手腳麻利,辨別野菜的速度也快,總能趕在別人前麵將野菜薅走。
幾人心眼實在,一塊地方總是薅一大半留一小半,後麵的人能撿到剩的,也沒有那麼多的怨言,還覺得省了自己辨認挺省事兒的。
攢夠一籃子也差不多了,多的也沒有,這一路大家都在儲備糧食,一路上能薅的都被薅了個幹淨。
不要大驚小怪,餓過肚子的人,主打的就是能囤就囤。
薑醒坐在地上,守著四個背簍,背簍裏是兩家人所有的家當。
一個鐵鍋,四個碗,三床薄棉被,四件棉衣,二十個陳米與黃麵混合製作的餅子,一個重三兩,三個裝水的竹筒。
兩斤黑麵,十五斤陳米,十五斤黃麵,一斤半白麵,一斤半新米。
新米跟白麵,薑醒隻有搞到肉的時候才煮來打牙祭吃。
黃奇撿了一堆幹柴,生好火,隔一會兒往裏加一把柴免得火滅了。
黃阿嬤跟寧好提著鍋在河邊洗野菜,兩家人現在都是搭夥吃飯,也是薑醒提議的。
老大管小弟飯吃,天經地義!
是的,薑醒把黃家兩祖孫歸入了小弟的行列,寧好則是她的親信。
野菜一頓吃不完的,將多的泥巴洗幹淨了,用草繩拴起來,掛在背簍上晾著,晾幹了就是野菜幹,可以儲存很長的時間。
寧好負責煮飯,小半鍋的野菜,再掰一塊糧餅的三分之一放進鍋,大火煮成一鍋菜糊糊,四人勉強能吃個半飽。
薑醒不是那不食人間煙火之輩,隻能說不吃也不會餓死,但吃進肚子裏也是能感受到飽腹感的。
況且她現在是個村裏的姑娘,是個正經的人,當然不能特殊了。
逃荒第六日。
別人吃飯,她就吃飯,一天三頓下來。
二十個糧餅還剩十七個,當初滅了仨麻子得的六個粗糧餅子早就吃完了。
現下他們所走的地方是一片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