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梔用渙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後將他的手撇開:“不用你管。”
短短四個字,卻又刺到了顧淮的內心。
他沉默地望著還在倒酒的她:是啊,自己算她的什麼人呢?
他現在什麼也不是,根本沒資格管她。
他沒有飲酒,麵容一如既往的玉白,漆黑的眼眸裏卻似乎蘊著一團燃燒的火焰,危險而深邃,始終盯著寧梔。
等到終於將酒都喝完,她也醉倒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手裏卻還握著空了的酒杯不放。
“嘩啦”一聲,杯子便砸落在地板上成了一地碎渣。
寧梔隻被這聲響驚了一瞬,微抬起頭,又趴了回去。
顧淮看了她許久,終是起身走到她麵前,然後蹲下開始清理地上的碎片。
她已經醉了,一不小心便會被這些碎片傷到。
許是剛才那個姿勢睡得太久不舒服,寧梔換了個姿勢,頭枕在手臂上,正好對著正俯身撿著碎片的顧淮。
她輕輕呢喃的聲音傳入他耳側——
“霽明……”
顧淮在聽到她脫口而出的名字後情緒泄出,連帶著壓著碎片手上的力氣也是如此。
幾滴血滴落在地板上。
他看著手上被劃出的傷口,眼裏深黑一片,平靜如死水,隻是緊繃的下頜與額角的青筋昭示著他如今是多麼的不平靜。
他盯著麵頰暈粉,睫毛輕顫的寧梔,眸色滾湧暗沉,積蓄著未知不明的風暴。
他不想硬奪強取,那不是他一貫喜歡的行事方式。
他想要兩心相悅,情投意合。
可自己這些天的努力並沒有分毫作用,她依舊隻心屬於陸霽明。
顧淮看著喝醉的寧梔,手不受控製地輕撫上她柔暖的麵頰。
可他已經等不及了……
寧梔似乎是被臉頰上不間斷的觸摸給弄醒了,站起身便要轉身望向來人。
可是一個灼熱滾燙的懷抱卻將她圍困住。
她靠在他的胸口處,語調不清地抱怨道:“霽明……”
“你回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抬起頭來看他,一隻手卻禁錮住她的頭,製止了她的動作。
沉木香氣的懷抱中,心跳一下快過一下。
沒有人回答。
一條柔軟的絲質領帶覆在她的眼上,在腦後係了一個結。
寧梔眼前便再也不能視物,隻能看見漆黑一片。
她伸出細白的手指,在虛空中摸索著,出口的話語還夾雜著未消的酒意:“霽明?”
領帶將她的大半張臉都遮掩了去,隻餘下潤澤的紅唇和小巧挺翹的鼻梁。
不能視物感覺似乎令她產生了恐懼,隻能依靠聲音和摸索來使她安心。
空氣中隻聽聞一道幾不可聞的輕笑,一句刻意調整過聲線的話語傳入耳畔——
“我在。”
她的手被另一隻手握著,一個灼熱的吻印在她手背上。
緊接著她便被那隻手扯進了懷中,隨後落下的,便是鋪天蓋地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