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張卡,交給他:“這是之前說好的傭金。”
“你們可以走了。”
臨走前,他提醒道:“雖然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可還是難免有紕漏,江家勢大,到時候真查出來了,我們可不保證你的安全。”
雪中撐傘的少女聞言展唇一笑,從容淡定:“好,我知道。”
從她決定開始複仇的那一刻起,便沒了退路。
她走的每一步都帶著不可預估的風險,腳下全是鋒利的刀尖,可那有什麼辦法呢?他們三個都是出於頂級上層階級,若是不殫精竭慮,不使特殊手段,怎麼才能成功將他們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來呢?
一夥人很快便消失在風雪之中。
他們走出老遠,還有人頻頻回頭張望——
眼裏帶著好奇與驚豔。
走在最前麵的老大陰著臉拍打他們的頭:“看什麼看,別動不該有的心思!”
“老大,我們……隻是看一看嘛。”
“那姑娘確實長得太漂亮了,跟冰雪做的一樣,說話又輕言細語的,骨頭都酥了。”
老大冷哼一聲:“漂亮……告訴你們吧,再漂亮也別想,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眼見著手下的幾個兄弟還是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歎了口氣對他們說:“這姑娘絕不像看起來那麼溫柔善良。”
他說:“你們知道她當時聯係上我,要我們做的事情是什麼?”
“什麼?”
“她一來,就說她想要我們殺了江原。”
“啊……”他們雖然都是道上的打手,見過不少血,可尋常的打鬥與取人性命可就是兩個性質了。
老大接著道:“我當然是拒絕了,給的錢再多這樣的買賣也不能隨便做,何況江原的家世背景如此雄厚,真要死了我們是絕對不能從中脫身。”
“老子可不想為了一樁買賣就折了……”
聽完他的話,剛剛還懷著戀慕旖旎心思的這些手下頓時收了心思。
有些回想起剛才她站在雪中朝著他們露出的柔美笑容,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仿佛那笑裏也隱含了什麼可怕詭暗的東西。
風雪漸漸小了,寧梔也將傘收起來。
她走到閉著眼昏迷不醒的江原身旁,俯視地盯著他。
他身上頭上都有一定程度的輕傷,傷口有些凝固了,有些則還在往外流著血。
她輕笑:怎麼樣,這樣的“沙包遊戲”,喜歡嗎?
寧梔歪頭欣賞了一會兒他的慘狀,搖了搖頭目露不滿。
唉,下手還是輕了。
這點傷怎麼夠呢?
這樣想著,她又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然後抬起穿了厚厚靴子的腳,狠狠踩上了他腿部正在不斷滲血的傷口。
又冷又虛弱的江原被突然襲來的劇烈疼痛給驚醒,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睛,刺目的疼痛卻讓他無論如何都看不清,隻能看見白茫茫的雪……
寧梔看見他睜開眼,有一瞬間的慌亂,看到他緊閉著眼,無論如何都睜不開才稍微放下心來。
她垂著頭,將靴子上的血用地上的殘雪一點點地擦拭幹淨。
做完這一切,她才懷著惡意而不加掩飾的笑容,緩緩靠近蘇醒了的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