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了那個紅色的白房子。
我父親說我可以從那裏離開上學了,我已經18歲了,在他給我精心製造的牢籠中呆了兩年。
我看著新學校的大門,有些恍惚,天邊迸濺出血紅的光,染的校門全是紅色,門滋著滿口紅乎乎的大牙,校牌上全是啃食腐肉的禿鷲,它們陰鬱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我給吞了。
我冷冷的看著它們,我知道我是塊活著的腐肉,但是也長著滿口鋒利的獠牙。
慢慢的,紅色緩緩褪去,校門變成了原來的樣子,校牌上恐怖滲血的詛咒緩緩消失,那凶猛陰鬱的禿鷲變成了白鴿。
我的世界永遠不是幹淨的,我能看見惡魔在地獄的哭嚎,嗜血的鬣狗被天使拴在馬車上衝向地獄的無窮烈火中,轉眼間發現自己在看聖經中天使刺向惡魔的胸膛的圖畫。我才發現我還在白房子裏,不對,在學校門口。
不久,我下了車,司機和我打了招呼就走了,我知道他是父親找來監視我的,但是我不在乎。
我緩緩走到校門口,把校卡給門口保安看了一眼就進去了。
我慢慢走到父親今天早上說好的班級裏,看見一個地中海的中年男子在講台上講課講的眉飛色舞。
他似乎看見了我,停下了講題,走出來問到:“你個小兔崽子哪個班的?”
我看著他在陽光下越來越亮的大腦袋,回了句:“老師,我是你們班新來的。”
他好像記起來了,摸摸頭,掏出手機給別人打了個電話,又回來看著我,說:“你怎麼高三才來上課,以前去哪裏了?”
我看著他沒說話,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我看見他腦袋裏的鎢絲在發光,滋滋的響,讓我耳朵疼的不行。
他看我沒回,也沒有再問,又回了教室,不知道和同學們在說什麼,說了好一會兒。
他朝我揮了揮手,我知道我能進去了,我走進教室,看著裏麵滿臉好奇,驚訝的眼神,我看見了百來隻惡魔揮舞著粗粗的尾巴,緩緩的湊到我麵前,拿出他們黑乎乎的心髒想和我交易,我皺了皺眉,黑乎乎的汁水都滴到我新穿的校服上了。
台下的同學們看著新來的簡澈不禁感歎,太白了吧,像水晶一樣的脆弱感,卻長了一雙勾人的狐狸眼,高瘦又單薄,看起來像一層薄薄的白霧,風一吹就要散了般。
老師看著台下看的眼睛發直的學生,重重的咳了兩聲,同學們馬上回了神,嘀嘀咕咕起來。老師看著台下嘀嘀咕咕的學生,不滿的拍了拍講台,示意安靜,果然台下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我可以自我介紹了,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便按照老師指的位置坐在了最後一排的最後一個位置。
老師看我安安靜靜的拿出這節課講的書,也就沒再管我,又開始講題,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同學們有意無意的回頭,可能對我這個新來的同學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