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狙擊(上)(1 / 2)

明月高懸,在寒冷的夜晚吐著安詳的銀色光芒。

明月之下,連綿百裏的括蒼山脈猶如一條黑色的長龍,蜿蜒在滾滾甌江北岸。

劍公子此刻與師弟宋悲劍自括蒼山脈中段的紅穀內掠出,徒步朝甌江方向飛速而去。

劍公子一邊提氣馳行,一邊對身旁的宋悲劍道:“師弟,自玉鳳凰即將在海南出世的消息傳出武林,海南隱然成為武林各路人士的結集點,為兄雖對玉鳳凰沒有非份之想,但若萬一玉鳳凰落入武林宵小之手,武林將永無寧日,不知師弟有何提議?”

宋悲秋雖然是劍公子白沉劍的師弟,但由於劍公子是江南武林世家,隱然執江南新一代武林牛耳的人物,宋悲秋一向自居為白沉劍的家人,是以對師兄白沉劍比較尊敬。

聞得師兄垂詢,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忙恭聲道:“師兄,小弟以為應該出而奪寶,因為據消息,江蘇安家亦有份參與奪寶,若師兄不及早行動,倘因錯失良機而被安公子拔了頭籌,師兄將隻能坐視安家成為江南第一家。此小弟愚見。”

安公子與劍公子並稱“江南二公子”,劍公子世居浙江,安公子世居江蘇,為江南兩大武林世家,均富甲一方,儼然兩地武林領袖。

劍公子白沉劍與安公子安之敬則為兩大世家的繼承人,均為人中之龍。

劍公子聞宋悲劍此言,淡然一笑道:“師弟言之有理,但為兄實不願介入江湖爭鬥,此次來紅穀,亦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隻有劍尊他老人家出麵,才能平息江南武林的紛爭,還一片清淨。”

宋悲劍肅然起敬,道:“師兄悲天憫人之心人人皆知,但奈何安公子不作此想,若我們仍抱僥幸之心,由劍尊他老人家出麵調解,隻會令矛盾加深,一個不好反會適得其反。”

劍公子苦笑道:“待劍尊他老人家出麵後再作計較吧,希望能完滿解決與安公子的矛盾,雖然彼此尚未得識,但為兄仍認為安公子非是好鬥之人。唉!”

劍公子話雖如此說,但心中對劍尊能否說服安公子一事實無半點把握,正如宋悲劍所說,若被安公子看成是他劍公子請劍尊出山製壓安家的話,那結果隻會適得其反。

白家與安家,其先祖實為同門師兄弟,素來不和,在一次同門試劍中,安家先祖一時錯失敗於白家先祖後,更是怨隙日深。

其後,兩人下山後各自在江湖闖出一番事業,白家先祖在浙江建起“白家堡”,安家先祖亦不甘示弱地在江蘇建起“安家莊”。百年下來,其先祖早已作故,但兩家明爭暗鬥卻是斷斷續續,互不幹休。

兩人談說間已來到離甌江畔唯一的一個渡口僅百餘丈的密林外。

猝變驟生。

八條人影如鬼魅般冒出,形成合圍之勢,向兩人包抄過來。

白沉劍首先驚覺有變,向後退了一大步,沉聲對宋悲劍道:“退!”

白沉劍這一步退得恰到好處,一步退出,有縮地成寸之妙,看似一步,實則借勢掠後四丈許,打破了對方組成合圍之勢,迫對方隻能從正麵來攻。

宋悲劍亦是非凡之輩,雖醒覺得比白沉劍慢上一線,但在白沉劍退後的同時,亦一掠數丈,以分秒之差落在白沉劍身側。

白沉劍仔細打量憑空冒起的八位不速之客,見他們均以黑布蒙麵,正沉穩地重組合圍之勢,以彎月形向他們包過來,若被他們一旦成功形成合圍之勢,今晚將勢難生離此地。

以二對八。

就在瞬間,白沉劍當機立斷,低喝道:“正前方,衝!”

八人先被白沉劍的一退打破合圍之勢,再待八人重組合圍之勢未成之時,反退為進,衝向前方,已感失算,同時亦未料到白沉劍如此高明,不由各自感到壓力大增。

白沉劍的一退一進,八人合圍之勢破再重組再被破,說慢實快,所有動作在一個瞬間完成。

白沉劍與宋悲劍深知對方占著人數優勢,再者對方人人身懷絕藝,若己方兩人不能爭取主動,將一敗塗地。

“鏘!”

一聲龍吟,名震天下的“雪片花”終於在重重壓力下脫鞘而出,飛入白沉劍的手中。

白沉劍一劍如九天神龍擺尾,自虛空中破雲而出,在月下劃出一道銀光,向眾人湧來。

眾人隻覺此劍如銀光泄地,無處不入,均感此劍針對自己一人而來,同時感到強烈的殺氣隨著劍光撲麵而至,頓時空間像被一股高速前進的寒流所充斥。

遍地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