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戰鼓之聲震動了整個皇城,巍峨的宮殿不斷坍塌,綿延的火蛇不斷吞噬著皇城。
整個皇城,隻剩下些老弱婦孺。驚天的戰鼓聲猶如一道道催命符擂在所有人的心上。
城中的百姓四處逃竄,慌不擇路,有的甚至反身衝入火海之中。恐懼,除了恐懼還是恐懼,整個皇城都陷入恐慌中。
守城的將士能站起來的都已陣亡。皇城裏到處是士兵的屍體和血肉模糊的殘肢,宮殿和街道皆被鮮血染紅,曾經繁華無限的皇城就這樣毀於一旦,猶如一座血紅的人間地獄。
皇城北門的城樓上立著一位粉衣少女,黑黑的長發在颼颼地狂風中漫天飛舞,纖細的身姿是如此的纖弱,讓看著她的人不由自主地為她擔心,狂風會不會把她柔弱的身姿擊得粉碎。
她既非女帝,亦非皇後,她隻是這座皇城的守護者。為了曾經對他的承諾,她不顧生死同士兵們浴血奮戰,守護這座皇城。
“聖女!城快要破了!”遠遠地從城樓下飛速地跑來一血跡斑斑的男子身影,立在女子身前欲言又止。
“又失敗了!”女子悲哀的看著城牆下。最後一次反擊還是失敗了!剛剛她把守護皇城的最後一支力量派了出去,不想還是全軍覆沒了。這城就要守不住了!
“末將在此尚可抵擋一陣。聖女,您快從密道逃吧!”男子雙膝跪地,言辭懇切。
“逃?逃去哪裏?我又能逃去哪裏!”昨晚就人讓她棄城逃跑,但她沒有同意。她不想逃,亦不願再逃。
“我等了一年,三百六十多個午夜夢回,等的不就是今天麼!”女子盯著城下黑色駿馬上的男子,滿眼憐惜。
“他就站在我麵前,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我麵前,我怎麼能逃呢!我怎能棄他而逃呢!”她心中有他,即使身體逃到天涯海角,心卻永遠被鎖在他的牢籠中!
成百上千的大石頭自城外投了進來。重物砸向地麵的”砰砰”聲和滿城的血腥味兒讓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皇城陷入徹底的絕望。
“你帶著百姓速速從密道出城!我在這裏斷後!”女子的聲音不大,但卻透著股堅定。
“聖女!你不要您的子民了嗎!”男子驚愕地抬頭,往日他隻是個小小的將領,從不敢抬頭直視她。她是那樣的聖潔,那樣睿智,讓立在皇城下的他猶如螻蟻般卑微。
“本就非我之物,何苦強求!”這本就是他的江山,本就是他的皇城,子民亦是他的子民。
她又怎能鬥得過他呢!不論是以前那個殺伐決斷毫不留情的他,還是如今猶如行屍走肉的他,她都鬥不過!
“這座皇城本就是為他而守護,如今他既要拿回去,那就還給他吧!”女子輕輕一歎。這一年多來,她累了,身和心早已疲憊不堪。
“去吧!”女子再未多言,越過男子,緩緩地下了城牆,翻身上馬。
男子跪在冰冷的城牆上,雙眼直直地盯著女子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啊!”大叫一聲後,他飛快地躍下城牆。
她是百姓奉為神靈的聖女,他豈會忤逆她,他隻是不解,為什麼曾經愛她入骨的聖皇帝會忍心傷害她!傷害他曾捧在手心的她!
沉重的城門緩緩地開啟,城外萬千白色鎧甲士兵,個個虎視眈眈。
女子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種解脫感。她很快就能回到他身邊,很快就能再次對上他那酒紅色的雙瞳,即使他已不是以往的他,即使如今的他,眼中再無往日的深情!
殘陽似血,她第一次與他相遇時,也是這般的殘陽。也許這就是她的宿命,當她來到這個時空,當她第一次淪陷在他那雙妖異的雙瞳時就注定的宿命!
“如果這是我的末日,那就讓它來吧!”女子在心中呐喊,傷心,絕望,但更多的卻是解脫。
她騎著的馬,通身雪白,名為”皓雪”。此馬是他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時候的他們是多麼幸福,多麼快樂。
城門完全開啟,在白色鎧甲兵衝進城門之前,她催馬奮力衝出城外。
她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鮮血很快染紅了她那粉白色的衣裳。但她就如同無痛無覺般,滿心滿眼隻餘下那挺立在“祺瑞”背上的白袍男子。
她麻木的隨著”皓雪”往前衝,機械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
她終於來到了他的身前。看著他那酒紅色的雙瞳,她臉上綻放出她這一生最後的笑顏,最後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對準他那妖異的雙瞳,奮力一揮。
”噗!”長劍快要劃破男子麵頰時,女子突然撤回長劍,反手深深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鮮血猶如漫天飛舞的雪花,噴灑在男子的臉上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