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兩人從府邸出發,再次回到昨晚的那個繁華之地。
僅僅是日出後不久,這條熱鬧的街道便已經有了行色匆匆的人群,向著四麵八方奔走著。
三春樓與夜色下的絡繹不絕不同,此刻他像是一個地標建築,矗立在這,標誌著這條街道的繁華,與無數行人擦肩而過。
莊潯兩人從大門跨入。不到傍晚,這裏是不會點燈的,隻由著從外照射進來的日光,去充填。服務人員也是不在的,隻有一位掌櫃的,在櫃台前站著。
掌櫃的見兩人默不作聲地進來,臉上也是閃過了一絲疑惑,但轉而又露出來笑臉來:“二位客官,咋這的演出一般是得到晚上。今天沒在門口做好告示,給二位帶來不便,在這給二位賠個不是了。”說著賠笑著半彎身子鞠了一躬。
秋來一臉傲氣:“掌櫃的,不是我說,這藝大師,沒有通知你們一聲嗎?”
一聽到藝大師這三個字,這掌櫃的是一震:“哎呦喂,原來是藝大師有請啊,害,看我這腦子,二位快坐快坐,我這就去請藝大師。”向著樓梯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莊潯兩人請上了樓上的雅間。又趕忙跑去沏了一壺茶,跑來給兩人安排好。賠笑道:“二位貴客,在這先一坐,我這就去。”說罷,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了。
·......
這掌櫃的,走到了三春樓後的院子裏,三拐兩拐的走到了一個樸素的四方房前,輕敲房門:“藝先生?這來了兩位說是來找您的,您看?”
“嗯,把他們二人請來吧。”
“好的,藝先生。小的馬上帶那二人過來。”
......
掌櫃的看見二人:“兩位先生,這邊請。”莊潯和秋來一飲而盡茶杯中的茶,和掌櫃走向後院。
這三春樓是外顯山水,內也深藏不露。不說這種滿的綠蔭,單就各色各樣的房間就看的人眼花繚亂,關鍵這房子還都長一個樣。把這藝先生是藏得夠深的。
繞了百八十個彎,算是終於到這藝海的房門口了。
“藝先生,人帶到了。小的告退了。”又向莊潯二人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二位直接進來便是。”
藝海也是激動,這算是近距離麵見偶像了,他恨不得立馬撲進去,但是為了維持那一點點尊嚴,他還是盡量克製住了自己,輕輕推開了門,向藝海作揖:“藝先生。”
“不必多禮,隨意便是。”藝海盯著桌上的琴,也沒再說什麼。
這藝海的房也是樸素,除了琴桌、床、待客的圓桌,便就剩下一些櫃子,放的都是些琴譜子和書畫。
秋來和莊潯也沒再客氣,自己給自己沏了一杯茶。端坐著看著藝海。
似乎察覺到了兩人的目光,藝海抬頭看了看兩人,隨即將目光定在了莊潯的身上,愣了半刻。
秋來也是奇怪,問到:“藝先生,這是認識這位?”
“不,隻是看著麵熟。”藝海搖了搖頭,思索片刻,“我給二位,彈奏一曲吧。”
此曲與昨日的不同,從第一聲起,便奠定了一個基調,冷,無比的冷。要是要準確形容的話,那就是讓人發自內心的心灰意冷。仿佛在刻畫一個灰蒙蒙的畫麵,黑色的樹,黑色的烏鴉,黑色的水,黑色的房,和一塊靠樹靠水的黑色的石頭。秋來的情緒都被帶動,心裏竟然有了一絲冷漠出現,他變得像不食人間煙火,整個人放飛到了天際去,俯瞰整個人間。
琴聲落下,秋來才慢慢緩過了神。
“好曲好曲!大師,這曲名叫什麼?我怎麼如此陌生?”
藝海笑了笑:“說來也有趣,這曲也是昨日有感而發,碰巧創作出來,還未留名。假如有所想法,也可提出一二。”
“大師這曲實屬佳作,我這點文化水平,怕是難以形容這人間之絕了。”秋來一臉崇拜地看著藝海。似乎還在回味著剛才。
莊潯這次竟然久違地開口了:“《文石落人間》。”
“好,那便叫《文石落人間》。”藝海趕緊拿出筆墨,開始書寫起琴譜,而這宣紙的最上頭分明的落著五個大字“文石落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