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是不想做的。

懲罰,是不想當眾體驗的。

在這之前,江餘念從未明確的討厭過什麼東西,現在有了,就是這個不知為何存在的係統。

江餘念一動不動,大腦在短短六十多秒內高速運轉,直到傅禮紳走近,他身體先一步動作,伸出右腳的同時右手也伸了出去。

傅禮紳停下了。

讀書聲逐漸變弱,周圍的同學們也注意到了這裏,暗戳戳的看好戲。江餘念心裏罵了一聲,麵上則是漫不經心的揚起一抹笑:

“叫哥就讓你過。”

安靜中,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一瞬間,江餘念覺得自己非常像個傻逼小學生。

傅禮紳垂眼看著他。

江餘念隻是還沒想到好辦法,又不是真的想讓他難堪,於是無所謂的把手腳收回去:“不叫算了。”

看起來倒像在逗人玩兒。

讀書聲消失了兩秒,又很快陸陸續續起來了。見慣了各種江餘念對待傅禮紳的壞點子,這個不痛不癢如同開玩笑的行為讓大家都有些意外。

他同桌陸嶼生更是一臉新奇,等傅禮紳去了後排,陸嶼生才低聲道:“聽說章適徹底記恨上他了,自從返校就一直等著報仇雪恨,挺難評,你說這人咋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呢。”

江餘念手裏轉著筆:“章適還要找傅禮紳報仇?好啊。”

他正愁怎麼找章適麻煩呢。

“哦對,忘了你討厭他了,”陸嶼生無奈地聳聳肩,“但作為學神的小粉絲我要說傅禮紳牛逼。”

江餘念笑了一聲:“那確實,輕鬆吊打十個章適。”

“必須啊,章適就一個吊混子,沒實力還愛裝逼,”陸嶼生樂不可支,“他挨打那天可給我笑死了。”

陸嶼生也是個有錢的富二代,生活過的瀟灑痛快,為人豪爽仗義,對別人沒有一點兒架子。

他是比較慕強的人,他看不慣章適這種敲鑼打鼓的小醜,也不怎麼愛跟舅舅家那位城府很深的兄長相處,反倒對於明明有蔑視一切的實力卻淡然自若的傅禮紳十分欣賞。

他說話直來直去,江餘念很樂意跟陸嶼生這樣的人相處。

其實在江餘念的記憶裏,他對章適的印象並不好,甚至可以說討厭到有點兒看不上他,但不知為何他還是同意了給章適出謀劃策。

章適屬於會在大街上給路過的女孩吹流氓哨的混混,脾氣一點就炸,曾經追一個女孩連續幾天把人堵在放學路上給她說土味情話,把女孩氣的又煩又怕最後告了老師。

受了處分,章適對那個女孩的態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光在背後罵她又婊又裝,還暗地裏造她黃謠說她翻臉不認人,直到事情鬧大,警察介入才不情不願的收斂了點。

被他罵過的人不在少數,大街上路過的老奶奶,剛出生不久的小孩,他一點小事不順都會破口大罵,嘴巴裏從來沒有一句幹淨話。

他每天不學無術,帶著幾個無腦追隨他的小弟,把逃課上網吧當作個性,把翻牆抽煙當作炫耀的談資,能上到高三也挺不容易的。

可憐又可悲。

江餘念理解物種多樣性,但不理解他怎麼還沒被退學。

窗外的大樹還很茂密,十一月份的天氣不冷不熱,陽光穿透窗玻璃落進明亮的教室。

“請各位考生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