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來幫您搬吧。”我說著，走近老乞丐，正要伸出手去。
他的防備之意很深，停下來，把紙箱緊緊抱在懷裏，問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是這樣的，我們來自某個慈善機構，獲得了一大筆捐贈，專門幫助無家可歸的人。像您這樣身體有殘疾的人，是我們的重點照顧對象。如果您跟我們走，就可以獲得一個房間，一日三餐都有保障，而且還會有人來醫治您的眼睛。請問，您願意跟我們走嗎？”我說謊的本事越來越厲害，希望有一天不要連自己都騙了。
“去什麼地方？”他側身對著我，眼睛直直對著懷裏的紙箱。
“那個地方離這裏不遠，您可能也知道，是在彩雲街上的幾套房子的基礎上修建的，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我們先來聯係願意接受我們幫助的人。”我故意提到彩雲街，想看看他的反應。
老乞丐的表情有了微小的變化，似乎在回想什麼事情，但從他頭腦裏感受不到一點情感。
“彩雲街，我知道。以前我的眼睛沒有完全瞎的時候，經常去那裏乞討，我跟街上好幾戶人家都很熟。後來我眼睛全瞎了，就很少去那裏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
“我能問一下，您的眼睛是什麼時候開始完全看不見的嗎？”
“人老了，哪能記得那麼清楚啊，少說也得有五年了。”老乞丐繞過我，又麻利地繞過一直沒有出聲的朝歌，走向幹淨整齊的硬紙板。
他跪在上麵，把懷裏的紙箱小心地放下，跟另一個紙箱並排放在一起。
朝歌和我對視了一眼，顯然還在懷疑老乞丐是否真的眼盲。“老人家，您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呢？願意跟我們走嗎？”
她說著，走到紙板前，一隻腳懸空，做出將要踩上紙板的動作。
老乞丐沒有理會朝歌的腳，坐在紙板上，雙腳踩在外麵，雙手抱著膝蓋，抬起頭，用眼白占了三分之二的眼睛望著我的方向，說道：“我不去，這裏很好。”
朝歌收回腳，又用力在他眼前揮舞手掌，老乞丐還是沒有理會。
“那好吧，您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們先走了。”
走出幾步，我又回頭看老乞丐，他還是呆呆坐著，眼睛不知望著何處。
“我相信他是真的看不見，現在我們要怎麼辦？”走得遠了，朝歌問道。
我沒有回答她，反而問道：“你帶錢了嗎？”
“走得時候匆忙，但是，我拿的第一件物品就是錢。”朝歌答道。
“好，現在我們去對麵的旅館裏要一個高層的房間，一邊恢複體力，一邊繼續觀察老乞丐，我相信他跟失蹤案一定有關係。現在是白天，按照規律，不會有人失蹤，我們等紀弋帶回最近失蹤人員的消息後，再做打算。”
“好吧，希望紀弋能帶回有用的信息，我們還可以問問東籬有沒有什麼發現。”朝歌同意了我的方法。
走進旅館的大堂，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坐在櫃台後。朝歌伏低身子，趴在櫃台上，用溫軟的聲音說道：“一個房間。”
我真切地看到那個小夥子臉紅了，他有點慌亂地說道：“你……們想要什麼樣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