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沒有搭理我，又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實驗室裏。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我握緊手掌，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裏，靠著這點疼痛，我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
“試驗品7號，你要見我嗎？你還真是麻煩。我告訴過你，請叫我穀總，不要讓我再告訴你第三遍。”
是穀流連的聲音，可語氣卻很生疏。
“你不是穀流連，絕對不是他。”我好不容易說出這句話。
“你所在的實驗室，現在是高風險感染區。我絕對不會走進去，不然就可以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穀流連了。不過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我也沒有必要讓你好受。教授，她如果繼續發燒就讓她燒死好了，不要管她，看她還怎麼嘴硬。”這個是邪惡的穀流連。我還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兩個不同的穀流連，但這個不是親切地給我拿食物，讓我在他辦公室裏休息的穀流連，絕對不是。
如果我能活著獲得自由，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這個邪惡的穀流連，我要報複，我一定要報複。在失去意識前，我的心中有了這個無比堅定的念頭。
“端木賞，醒醒，快醒醒。”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原本幹裂的嘴唇有了冰涼濕潤的感覺。“誰？誰在叫我？”我又一次醒來。
“是我，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們說試驗一定要進行下去，你是第一個能撐到現在的人，試驗很有可能在你身上獲得成功。再說，試驗已經進行到現在，如果不繼續的話，你也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們又把你帶到了這裏。對不起。”這個模糊的身影終於變得清晰，是穀流連。確切地說，是不邪惡的穀流連。
“為什麼會有兩個你，一個好一個壞？”身體虛脫無力，我的聲音很小。
“兩個我？怎麼會？你不會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端木賞，我是穀流連，看清楚，如假包換，隻此一家，別無分店。”穀流連固定住我的腦袋，想讓我看清楚他。
他不承認，還是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個穀流連很可能擁有雙重人格，分裂成兩個人，而分裂雙方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7號生命體征已基本恢複正常，半小時後將進行第二階段實驗，正式注射藥液，各部門準備。”
聽了這句話，穀流連輕輕拍了拍我的臉，說道：“你要堅強，一定要堅持住啊。我留在這裏陪你，不要害怕。”
不知何時，這裏已多了一把椅子，穀流連坐在上麵，靜靜看著我。
“不用，你還是在外麵看著吧。”我拒絕道。這個穀流連陪著我固然好，可萬一他的另一重人格出現，我被綁著跟邪惡的穀流連共處一室，天知道會出什麼事，他會不會掐死我？想想都覺得可怕，我還想留著這條命到下一個空間去呢，幹嘛要冒這個險？
“沒有關係，我就在這裏陪著你。”穀流連用善意的微笑，向我表示了決心。
好吧，但願他不要在這裏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