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是被人拽了起來，又彈了回去。誰會在這個時候給我發短信？想讓我心髒病發作嗎？
摸出手機，黑暗中屏幕閃著光，是球隊教練發來的，隻有寥寥幾個字：“明天老板會來。”
老板？老板要來看我們訓練？關我什麼事！“男老板還是女老板？”我並不害怕我們的教練，給他回複了這幾個字。
“女老板。明天上午8點，球場見，千萬別遲到。”我經常遲到嗎？要這樣被人提醒。
8點，好早啊。定了鬧鍾，關了手機，我努力入睡，可我親眼目睹的那一場謀殺還是會不停在腦海裏閃過。翻來覆去，一夜無眠，朦朦朧朧，仿佛剛睡著，就被極輕的嘈雜聲吵醒了。
已是早上6點多，哥哥下夜班回來了。雖然鬧鍾還沒響，我還是決定起床。
穿好衣服，洗漱已畢，推門出去，哥哥正坐在客廳裏吃早飯。我走到他對麵坐下，吃著他買回來的早飯，看著他疲憊的神色，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昨天家裏發生的事。
哥哥不過才三十歲，但多年的勞累，讓他顯得十分衰老。我不禁想起第一個空間裏喜歡沾花惹草打扮得年輕俊俏的哥哥，第二個空間裏深沉陰鬱最後置我於死地的哥哥，同樣都是我的哥哥端木棠，一樣的長相一樣的名字，為什麼命運有如此大的差別呢？憑什麼有這許多的空間？憑什麼有這許多的不同的哥哥？如果有無限個空間，會有無限個我嗎？我會有無限個哥哥嗎？我要在無限個空間裏都占據合並端木賞的意識，並存活5天嗎？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哥哥抬頭看看我，問道。
“沒，沒有。”我移開視線，低頭咬了一口包子，問道，“哥哥，你上班累嗎？”
哥哥疑惑地說道：“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了？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累的，再說，我累一點不要緊，隻要咱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就行了。”
“這樣的日子算好嗎？你在公司裏被人欺負，我在球隊裏被人欺負，這麼多年我們還住著這麼破的房子，哥哥，你太老實了，你究竟還要忍多久？”我莫名地發起了脾氣。
哥哥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我不忍還能怎麼辦？能把你養這麼大嗎？我是找不到好工作，不能讓你過上舒舒服服的大小姐生活，可我盡力了。咱們誰也不靠，自食其力不好嗎？咱們是有個有錢的親戚，那又能怎麼樣？我們是平民百姓，一天一天的不都是在過日子嘛。你也不小了，以後不要發這樣的脾氣了。”
這樣的話，我聽不進去，隻覺得哥哥如此窩囊，如此懦弱，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隻知道安於現狀，不思進取，怎麼能行？“哥哥，你真的盡力了嗎？你比我清楚，我什麼也不說。但我是你的妹妹，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的。”
說完，我站起來，背起我的背包，走出了家門。
清晨的公交車並不擁擠，7點50，我已到了我們球隊的專門訓練球場。
一個人低頭坐在場邊，手裏拿著一個本子，不知在寫什麼。看到他，我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教練兩個字。待我走得近些，他聽見我的腳步聲抬起頭來，我看清他的長相後，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餘聲兩個字。餘聲是我的教練。這個世界真小，不管我穿越到哪個空間，跟餘聲的關係都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