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囉嗦了半天，一會兒要這個菜，一會兒要那個菜，買了一大盤了，還遲遲不肯走。
等窗口終於空出來，我踏前一步，抬頭一看，愣住了。我跟那個大廚對視了至少十秒鍾。十秒鍾之後，我恨不得當著所有人的麵，大喊：“我愛大廚。”
我激動的心情真是難以言表，看也不看，胡亂指著一個菜，說道：“來一份這個。是你嗎？”
大廚一邊盛菜，一邊答道：“是我。”
我又指著另一道菜，問道：“是你嗎？”
大廚沒有不耐煩，盛好了菜，回答我說：“不是我。”
我接過餐盤，很大聲的笑了。這個人還是這麼有趣，看來真的是他。
大廚沒有不好意思，而是指了指座位，說道：“等我。”
我點點頭，去找座位坐下，餘聲默默刷了飯卡，跟在我身後。
他的臉色並不好，悶悶地坐下，半晌才問道：“你好像認識那個大廚，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別人的問題，我第一反應就是該說什麼樣的謊話，讓對方能相信我，這已成了習慣，這次也不例外。“他是我哥哥的同學，很久以前去過我家，後來就沒了聯係，不想今天竟在這裏碰上他，原來他還是咱們學校的大廚，以後吃飯就來找他，會不會不用再刷飯卡？”
我的謊話聽起來很像是真的。餘聲又問了一句：“真的？”
我用力點了點頭。餘聲開始埋頭吃飯。
食堂裏人漸漸少了，我在想一個打發餘聲走的理由。一會兒跟大廚的談話內容，不想讓餘聲聽到。
我還沒想出來，餘聲的手機響了，一條短信。他看過之後，一拍大腿，叫道：“靠，都忘了今晚社團要開會了！你慢慢吃，我得走了。已經遲到了。”
餘聲站起來匆匆離去。
多及時的短信啊，發短信的人恐怕是現代及時雨吧。
食堂裏沒剩下幾個人的時候，大廚緩緩走了過來。雖然他身上的白色製服很難看，還是難以掩蓋慵懶的氣質。他的眼神沒有變，漠不關心中透著一絲敏銳。
他手裏拿著兩隻蘋果，坐下時，遞給我一隻，另一隻他拿在手裏，拋來拋去地玩。看來習慣也沒有變。
“穀流連，你怎麼會在這兒？”在他麵前，我會是那個首先沉不住氣的人。
“端木賞，你怎麼會在這兒？”
明明是我先問的，可聽了他的問題，卻不得不先回答他。我把被漩渦吸進去之後，到了3351年，又到了這個空間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沒有半句謊話，當然有些內容自動省略，比如偷親東籬等。
這個長相如同吸血鬼一般的穀流連，一直皺著眉頭仔細聽著。聽完後，說道：“我也到了3351年，遇到了你所說的那四個人，不過遇到的順序不同，經曆的事，卻是完全相同的。我懷疑我們都被騙了，我曾伸手去抓那四個持槍的人中的一個，可你猜怎麼著，我的手什麼也抓不到，他們就如同虛空一般，也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如果我們被騙了，那這個空間的一切又是什麼？我們的幻覺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回到從前，我不想做個傻傻的大廚。”
“假使我們是通過一個漩渦進到這個空間的，要回去也要找到那個漩渦，你還記得進來時的漩渦嗎？”
穀流連把手機拿出來，牆紙正是一個藍色的漩渦。他說道：“我已對著漩渦不知道多久了，什麼用都沒有。”
我聳聳肩膀，說道：“那就沒辦法了，我們隻能選擇隨遇而安了。對了，看在我們的交情上，以後我來這裏吃飯，可不可以不要錢？”
“端木賞，你還是這麼狠。”穀流連從我手裏奪回蘋果，站起來走了。
我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穀流連也有這樣的小性子，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