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欠端木家其他人的債,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這還不算,自從爸爸娶了媽媽之後,就總是想方設法地問二爺爺家借錢。借了之後,媽媽就拿去買漂亮衣服,也不想著還錢。以前,都是哥哥來這裏借錢的,現在輪到了我。
每次哥哥借完錢回家,都是一臉憤怒,說是又在二爺爺家受了氣,被他們一家人諷刺了半天,並發誓下次再也不去。就是聽了哥哥這樣的話,我對去二爺爺家十分排斥,我不想去受氣。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門開了,開門的人我認識。是原來那個空間裏我的保姆周阿姨。
不假思索,我叫道:“周阿姨好。”
“我沒有見過你,你怎麼知道我姓周?”
對啊,這個空間的端木賞怎麼會認識周阿姨,一時大意了。我隻好說道:“我是端木賞,聽哥哥說過,有位照顧二爺爺的阿姨姓周。”
“進來吧,你二爺爺都等著急了。”周阿姨打量了我一番,請我進了門。
這座別墅的內部,看起來同原來那個空間我家的那座別墅十分相似。寬敞的客廳,簡潔明快又充滿古色古香。
多寶格旁,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背對著我,端坐在輪椅上。他正輕輕摩挲著架子上的一隻瓷瓶,沒有回頭看我,隨即說道:“坐吧。”
這一定就是我的二爺爺,我沒有說話,盡量不發出聲音地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他依然仔細看著那個瓷瓶,不再說話。這應該是一幅尷尬的場景吧,不知沉默了多久,我實在忍不住,也看了看那隻瓷瓶,說道:“上麵的紋飾是典型的青花纏枝蓮,寓意清廉,這是個賞瓶,看成色,應該是清乾隆年間的。二爺爺真是好雅興。”
“你懂得文物?從哪兒學的?”二爺爺沒有回頭,問道。
“我自己隨便從書上看來的。”謊話真的是脫口而出啊。
“不是你爸爸教你的?”二爺爺還是沒有回頭看我。
“不是。”我對這個空間的爸爸有點非好感。
“唉。”二爺爺終於轉過輪椅,看了看我,說道,“也許這就是端木家人的天性吧。”
二爺爺臉上已有很多皺紋,但精神很好,眼睛很亮。
我沒有見過二爺爺這麼老時的樣子。在原來那個空間,我很小的時候,二爺爺就生病去世了,我隻記得那時的他還是花白的頭發,因為生病臉頰瘦削,雙目無神,彌留之際,拉著我的手,嘴唇翕動著,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聽你哥哥說,你是來還債的?”二爺爺的話,打斷了我的回憶。
還債?哥哥,你說了這句話,還叫我怎麼借走五千塊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