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駛進地下車庫,我們換了另一輛車,在確定沒有被跟蹤後,離開這裏,前往魚塘口。
魚塘口建在郊區一座山的半山腰。繞著盤山路開上去,可以看見一大片竹林,車窗開著,夜風有些涼,空氣裏的清香飄進來,會讓人想到這裏有避世而居的隱者,過著自然恬淡的生活。然而當轉過一個山坳,看到路邊刺眼的柵欄,心中所有的美好聯想都會消失殆盡。因為魚塘口到了。
車子被迫停了下來。
柵欄後一所小房子裏伸出一顆腦袋,大聲叫道:“什麼人?”
我對他答道:“端木家的人。”
不一會兒,柵欄移開了,車子開了進去。開過一汪清泉,密林掩映間,一座恢弘的宅院顯露了出來。
幾個身穿黑色襯衫黑色長褲的人,截住了車子,我讓司機留在車裏,餘聲抱起我,其他人抬著輪椅跟在後麵,我們一共七人,被帶進了那座仿清朝建築裏。
穿過巨大的庭院,走過曲折的回廊,我們到了一間臨水樓閣的一層。來人關上門出去了,我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悠悠蕩漾的湖水。
晚上9點整,門開了,我沒有回頭,聽腳步聲,我已知道,魚塘口的少主來了。跟著進來的,至少有十個人。
“一年了,想不到你會親自出馬。你那個帥帥的貼身保鏢也來了啊。”魚塘口少主嘻嘻笑著,“你不回頭看看我嗎?你不知道,為了你,我特意去整了容,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喜歡嗎?”
他的聲音有讓人毛骨悚然的魔力。
我沒有回頭,隻是說道:“你還是很準時啊,既然我親自出馬,你就把東西交出來吧。”
“東西的事,不忙。先讓我看看你。”他說著,已走了過來,我轉動輪椅,麵對他。
鼻子墊高了,原先是方臉現在變作了圓臉,跟以前的麵貌隻有六七分相似。“你整容以前還像個男人,現在卻像個女人。”我的話毫不留情。
魚塘口少主的表情僵住了,咬著嘴唇,擠出一句話:“端木賞,我不喜歡你剛才說的那句話。”
“我隻說了一半,還有半句沒有說完,你整容之後比之前好看多了。”希望他能聽出來我是在說他以前長得不帥。
“你變老了。不過,你穿裙子的樣子,倒有點像個女人了。”他也不客氣地說道。
“我們要一直這樣互相言語攻擊嗎?你不怕手下人看笑話?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那件東西到底能不能讓我帶走吧。”
他哼了一聲,說道:“那件東西,是我從你哥哥手中搶走的,絕對不會輕易就交到你們端木家手中。”
“你害我哥哥受傷,暫且不究,如果再不把東西交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我的右手輕輕在扶手上叩著。
他很狂妄地笑著,笑容極不自然。這就是整容的惡果啊。“你雙腿都殘廢了,又身處我的地盤,能把我怎麼樣?”
餘聲往前踏了一步,我對他搖了搖頭。
“正因為這裏是你的地盤,我才更沒有什麼好忌憚的。這裏風景如此秀美,這座仿古的大宅子這麼漂亮,不知被毀了,會不會更好看。”
魚塘口少主突然緊張起來。“端木賞,我看在你的麵子上,進門之前,沒有搜你們的身,你不會帶了炸彈吧!你這個變態的人。”
我麵帶微笑,說道:“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已是個殘廢的人,沒什麼好活的了,如果死的時候,能拉著魚塘口的少主一起上路,這一生也不算虧本,你說是不是啊?”
雙方手下都是訓練有素的人,聽了我說的話,並沒有害怕,依然保持著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