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晏初九認真的表情,商止瞳孔微顫,在心底默念,並無高低貴賤之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嗎?
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還是一國之母。
或許,她真如阿禹所說,是能助力陛下奪得天下的太極貴人。
若真有那麼一天,想必這世道應當要比現在要好的多吧!
他恭恭敬敬的說道,“娘娘一番話,讓在下受教。齊國能有您這樣的皇後,實在是百姓之幸!”
“若是娘娘日後想要學易容術,在下定當傾囊相授!”
晏初九聞言笑了起來,“那就先謝過商公子了。”
商止也笑道,“娘娘不必客氣,叫在下商止就行。”
晏初九點了點頭。
二人在宮門口聊了一陣,便分開了。
回朝露殿的路上,晏初九心情暢快無比。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唯有美食與帥哥不可辜負。
主動出擊,迎男而上!
……
晏初九帶著苡柔回到了朝露殿,向眾人介紹了她。
她告訴大家,自己初六便要回周國省親,苡柔武藝高強,是陛下派來貼身保護她的。
眾人聽說晏初九初六要回周國,皆是不舍,但好在個把月就能回來。
……
入夜。
苡柔說自己是玲瓏館的藝伎,雖然賣藝不賣身,但終歸是勾欄院裏出來的。
說什麼也不肯睡在內殿的榻上,怕自己的身子汙了皇後娘娘的床榻。
晏初九好說歹說,拿出方才同商止的那番說辭,苡柔才同意在床邊打地鋪。
晏初九知道,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撼動她心中那套尊卑理念的,便隨了她。
夜寂靜,寒聲碎。
入了三月,齊國日漸溫暖,但夜晚還是很冷。
她裹緊被子,翻了個身,“你今年多大了?”
苡柔小心翼翼的答道,“回娘娘的話,奴婢今年十六了。”
晏初九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苡柔,就如方才說的,在我心裏,我們是平等的,你沒有做錯事,在我這裏不必這般小心翼翼。”
苡柔緊張得用手緊緊攥著被角,內心深處感覺到有些溫暖。
六歲那年,家鄉發洪水,自己爬在樹上才撿回一命。
後來跟隨逃難的人一路逃到了樂城,自己和別人搶奪食物,險些被打死。
被一個神秘人救下,後來她才知道,那人竟是玲瓏館的館主,也是齊國的太子,沈越。
從那之後,自己便一直待在玲瓏館,學習技藝禮儀,成為了一名賣藝不賣身的藝伎。
玲瓏館是七國之內最大的勾欄院。
能進入玲瓏館的人,非富即貴,他們個個都自視高人一等,為了獲取情報,隻能把他們捧著。
這麼些年,她早已習慣了做小伏低。
可如今有人告訴她,她們是平等的,這人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這讓她的內心五味雜陳。
卻又溫暖無比。
她抿了抿嘴唇,“奴婢明白了,娘娘,您與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
晏初九笑了笑,“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不,不是那個不同,而是你的靈魂。”
被子下的晏初九身形一頓,苡柔又說道,“您的靈魂高貴而聖潔,像那天山上的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