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交流的時間不長，門不一會兒重新打開，冷氣從辦公室解放吹亂了衛庭羽鬢角的頭發。
任芩忙迎上去，碰到了她冰到慘白發僵的手，使點勁掐指尖，衛庭羽沒有任何感覺。
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
來不及思考沈航對衛庭羽說了什麼，任芩趕緊握緊拳心將元素式能彙聚到一塊，加大密度減小療愈範圍以增強療愈效果，試圖緩解衛庭羽失神落魄的狀態。
任芩腦海一道靈光閃過，剛剛寒氣從房間衝出冷到冰點，那絕對不可能是空調能製造的溫度。
她不由得聯想到，沈航是冰係輕劍士。
“映嘉給了你希望不是嗎？”衛庭羽凝滯的大腦按下開始鍵又立馬倒帶，不斷重複沈航高高在上的姿態與輕佻玩味的口吻。
他給了她平台與機遇，聽上去多麼偉大多麼慈悲。
他完全不用多慮這麼做對一個女孩造成的影響，畢竟這一切與他沒有關係。
興許是任芩的法術開始作用，衛庭羽充血發紅的眼眶逐漸正常，緊繃的麵部肌肉鬆弛下來，她又變回了最初古井無波的樣子。
但隻有衛庭羽知道，這次被沈航帶起的波瀾不可能被撫平。
舌尖重重舔過犬齒，少年人難以言表的不甘被堅冰的劍氣擦燃。
不是說拭目以待麼？
他大可以擦亮眼睛看著，畢竟我們同在映嘉，來日方長。
“所以……你就帶她去見沈航了？”吳曦身子歪倒在木凳上，遠遠看著學生們進行力量、敏捷度和反應能力的測試，左手搭在靠背，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將重劍拋起又接住。
“是啊。”任芩輕輕歎了口氣，雙手揉著太陽穴頗有些苦惱，“看她那個樣子，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做沒做對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錯的。”吳曦放下翹著的二郎腿，朝前麵猛地吼一嗓子，“喂！力學傳感器不是給你小子用腳踢的！”
然後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沈航這個人太有個性了，特立獨行又剛愎自用。當了那麼多年的同學我都沒弄明白他那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所以怨不得你。”
“或許沈航這麼做有他自己的原因呢。”
對這套說辭任芩不置可否，無論如何，這對14歲的衛庭羽來說都太過殘忍了。
“這屆新生的身體素質都還不錯，最起碼比上一屆好。”
紮著馬尾的黑發女生拿著幾張紙向吳曦走來。
“這麼快就測完了啊——”，吳曦順手接過體檢單替她分析起來：
“MBI指數偏低，體重偏輕。”
“速度、敏捷度和反應挺快的，力量差強人意。”
“身體柔韌度也勉勉強強。”一份十分漂亮的檢測報告被吳曦東挑揀西奚落的，任芩無奈地搖搖頭。
吳曦就是越滿意越要往缺點罵，她眼眶兜不住的笑意都快漏到地上了。
“元素親和度百分之九十……”
“覺醒的什麼元素？”
“冰係。”少女的回答佯裝平靜，然而還是能聽出上挑的尾音。
“朝輕劍士發展吧，你挺合適，向你沈校長學去。”吳曦把報告還給她，“啪”的一下，結實富有力量感的大手拍在女孩的肩膀上，她踉蹌了一下，身子一斜。
“嘖嘖，不耐造。果然隻適合當輕劍士——你叫什麼名字？”
拍這麼重能頂得住的隻有她自己吧……任芩把頭扭過一邊，沒眼看吳曦的小孩子氣。
“莫清弦。”明明痛得齜牙咧嘴，為了麵子莫清弦在麵對吳曦開口的瞬間勉強穩住表情管理吐出了三個字。
“南風薰薰兮草芊芊，妙有之音兮歸清弦，好名字。”
“不對。”莫清弦搖搖頭立即否認，吳曦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浩歌撫長劍，臨風泛清弦。我父母是拿這句詩命名的。”
吳曦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一手攬過莫清弦一手拍著她的後背：“好一句撫長劍泛清弦！瀟灑痛快！”
口水突然灌入咽喉，莫清弦被嗆得隻顧著咳嗽，幾乎要背過氣去：“老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