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陸九已經得了鎮北侯的所有傳承了。”
長生殿內，一小童跪在地上，低頭彙報道。
“看來皇叔想的也和那些叛逆的宗門一樣，認為大薑的統治不該再延續下去了嗎?”
剛把王妃放回床上的薑望也是有些惱怒。坐回位子上，聽著小童的話，古井無波表情也是有了幾分凝重。
“那接下來你覺得該如何應對?”
薑望看向台下的小童，若有所思地說道。
“殿下修為天下無雙，整個無人會是您的對手。屬下認為殿下應該是以雷霆手段，出手將此子鎮壓，讓他灰飛煙滅。讓那些起了異心的人，斷了最後的念想。”
小童沒有過多思考，就抬頭回答道。在他心中，薑望就是天，既然是天，權威就不應受到挑戰，天，就應當出手鎮壓一切反對他的聲音。
“殺了他對我而言並不難，可是你也應該要知道，殺人容易，堵天下人的口卻很難。”
薑望聽聞小童的回答，卻隻是搖了搖頭。在他心中並不認為殺人能解決問題。反而，殺人是最蠢的辦法。
“下麵這些人，都指著有一個借口，來對我，來對大薑展露出他們的野心。”
“你去天子殿，把薑允帶過來，就說他有仇人要找他。若是他不敢來，便直接殺了他，然後把他的頭顱帶過來。”
思索片刻，這位天下無敵的長生境還是選擇犧牲薑允。陸九的仇恨，完全是因為他。若不是他的命令，邊境的守軍不會撤退，妖族根本就不敢入侵到大薑的土地之上。
薑允是如今大薑的天子，是整個大薑的權勢頂峰。但在薑望的口中，這薑允，卻是半點分量全無。
“是。”
小童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對薑望的命令並無遲疑。在皇宮當中，薑允並不算什麼，這裏坐著的薑望才是真正的天。
“就讓我看看我師弟的這位弟子，成色如何?”
看著遠去的小童，薑望也是慢慢地從長生殿的座椅上站起身，稍做整理便走了出去。
隨著他慢慢地挪步，屬於長生境的威壓便開始逐步攀升，這方天地的靈氣，已然隨著薑望的氣息在慢慢地發生改變。
“這就是薑望的氣息嗎?果然夠強!”
慢慢走著的陸九幾乎是在薑望起身的那一刻，就已經敏銳地感覺到周遭的靈氣開始紊亂。心頭也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這是一種他從未感受到的氣息。這種氣息，不似殺氣但卻遠比殺氣更令人感到窒息。
“吱呀~”
吱的一聲，長生殿門就這樣打開來。
門後，一道人影也慢慢走了出來，這道身影的氣息一出場便展現了絕對的壓製。靈氣環繞在他身邊，像是臣服一樣。
“你就是陸九？”
薑望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疏離之感，冷漠間卻不容置疑。
“是，弟子見過薑師叔。”
陸九朝著薑望敬了一禮。他並沒有被薑望的氣勢壓垮。而是隱隱之間，有分庭抗禮之勢。
“陸離把你教的不錯，不僅修為夠高，心性也夠穩。我還以為你一見到我，就會不顧一切地拔劍殺向我。”
薑望看向這個瞎眼劍仙，緊張的眉眼之間突有幾分笑意。
“我本來確實打算要這麼做，但是在真正見到你的這一刻起，我的想法就變了。”
“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在你們這些權貴的眼中，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命，究竟重不重要？”
這對於陸九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而對於已經是千萬人之上的薑望來說，卻不是。
“世間沒有誰的命是絕對重要的。隻有你認為它重要，它才重要。”
“你父母的命，對你來說很重要。但是對於薑允來說，他貴妃的命，也很重要。”
薑望的語氣不輕不淡，人命在他口中，就如同呼吸喝水一樣稀疏平常。
“是啊，所以我們這些人的命，在你眼中，形如草芥一般啊。你身居廟堂之高，又怎麼會關心我們這些在身在草野的卑賤人命。”
陸九聽到薑望的答案，表情也沒有很大的變化，因為他心中，早就知道答案。若是這些人在乎他們的命，他今日就不會走到這裏來。他的人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他會在那座平安鎮裏麵長大，會在那裏結婚生子，會慢慢地老死在那座鎮子裏麵。